直到某一日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侍女打了一盆水服侍王后,趁王后不注意时拉开了窗帘。
王后看到了水盆里的自己。枯槁,惨白。
王后疯了。
侍女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
她有一张东方面孔,灵秀美丽,这是她在镜子里画了几年的成果。
她曾经仔细修正那柳眉杏眼,那一点一点唇色以及嘴角的弧度,甚至是那眼瞳里恰到好处的风情,以及鹿一样的单纯无辜。
谁叫她之前没有这位异世的王后好看呢。
——永远不要低估任何雌性生物对于美貌的偏执及嫉妒,无论那些生物是人是鬼,在哪个地域。
看不惯一个比自己美丽的女人,是多么合情合理、理所当然的心态。
所以她用大量的时间,用画笔一笔一画描摹出最美丽的脸,只是为了挫掉那个高傲的如罂粟花般的王后的锐气。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王后都是疯子。
王后疯了,所以她不知道她其实还是盛年模样,像火一样,又颓废地绽放到荼靡。
王后是美的。
画皮鬼笑得开心。
镜子和光都会骗人。
清晨的花瓣挂着晨露,小鸟在枝头喧嚣,吵醒了睡在路边的旅人。
他睁开眼睛,睫毛都仿佛挂了一层霜。
路边的鸢尾花和铃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问旅人从哪里来。
旅人理了理黑色的风衣和斗篷,掬了一捧溪水让自己清醒。
他露出一个精致温柔的微笑,对那些花朵们说:“我从另一座城市来,走过了几个昼夜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