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只专注于观察,他有没有什么心口不一的地方,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后来我越想越奇怪,正常人真的会一点其他想法也没有吗?”
“这有可能是被能力影响的后遗症。”付平平微微点头。
“那我们发现的可能是同一件事了,我看的是他的表情。”夏骄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过来问话的领头人是个14岁的小丫头片子,身后带着的人肩膀上还蹲着只肥麻雀,哪怕是处在失魂落魄的状态下,正常人看到也会稍微惊讶一下的吧?”
“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表现得太正常了,反而不对劲。”
“如果如你所知,他在心里对我们俩也没有任何想法的话,他简直就像是为了今天的见面特地在心里背了稿子一样。”
付平平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还好,你们也还算没白长大脑这个器官,能派得上点用处。”
“从他有些失魂落魄的症状来看,倒是很像是时七干的,但你真的怀疑他吗?”夏骄阳相当直接地开口询问,他扭头看向付平平的侧脸,在等一个答复。
付平平知道他不按常理出牌,但突然这么开门见山,还是让她愣了一下。
她微微摇头:“这个事件挑拨离间的手段几乎使得明目张胆,我没那么容易相信。但你不觉得这太过明目张胆,甚至像个陷阱吗?”
“布局者恨不得在脸上写上——这事和时七有关,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偷偷摸摸把时七带来,一定要注意他的人身安全,不然他就是个没脑子的鼻涕虫。”付平平指桑骂槐地过了下嘴瘾,意有所指地看了夏骄阳一眼。
夏骄阳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悄悄瞥了一眼蹲在自己肩膀上的虾饺,时七操纵着它,如果真的遇到事情了,至少会利用虾饺通知他的,又悄悄放下了心。
付平平在太平间门前站定,伸手敲了敲门,在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后,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崔判官似乎已经检查完了,她正靠在墙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神态淡然地喝了一口。
江商的表情十分微妙:“崔老师,您觉不觉得这个时候不太适合进食。”
“哎呀,口干了嘛。”崔判官笑眯眯地把杯子随手一放,“你们那里问到什么了吗?”
“除了他有古怪之外,几乎可以算是一无所获。”付平平无奈地摇摇头。
“我这里,倒是有更多的古怪。”高空坠落的尸体模样都不会太好看,崔判官体贴地在检查完之后,替大家盖上了白布,“这个女孩,刚检查出来胃癌晚期,但做尸检的时候却发现变成了早期。”
江商愣了一下,提出了猜测:“会不会是最近好转了?我也看见过那种什么奇迹战胜癌症之类的报道,或者直接就是之前诊断失误?”
“也不是没有可能。”崔判官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她走到下一个床前,“这个女孩,半年前刚做了双眼皮手术,现在又变回单眼皮了。”
江商的脸纠结得皱成了一团:“摔、摔没了?”
崔判官耸了耸肩不予置评,继续走到下一个白布面前:“这个,前不久学校刚做过体测,但他的体重比体测时多了5公斤。”
江商摸着下巴:“是很奇怪,但会不会是什么尸体肿胀之类的变化引起的?”
崔判官微微摇头:“一般普通检查可能就会这么认为了,但我这是排除了死后变化量得出的结论。”
“还有这个,他同事说看见她走上天台的时候头发飞快地长了出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里大部分人的身体上都存在着……一些矛盾。”
夏骄阳眯起眼睛:“那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了,如果他们不是跳楼身亡,这些矛盾应该会更明显吧。”
付平平看向他。
夏骄阳伸手比划了一下:“就好比一个西瓜,人家给你换了一个更大一点的,整个递给你,你还是有很大可能发现的。但如果是一不小心摔地上了,就很难肉眼分辨出大小了。”
江商认真点头:“有道理,这么看来,所有人都选择跳楼自杀,也许是特意的?”
“也有可能是凑巧。”夏骄阳站到了白布前面,“我有一个推测。”
出乎他意料,付平平忽然笑了一声,她有些狭促地揶揄道:“哦——夏骄阳先生今天格外沉稳可靠,看样子像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啊?”
夏骄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了耳后,故意恶声恶气地说:“要不要听啊!不听我不说了啊!”
“请。”付平平做了个手势。
夏骄阳一挥手:“江商,给我放个BGM。”
“这里是太平间啊朋友,你在这儿奏乐,当心一会儿家属冲下来揍你。”江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好奇地问,“你猜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