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煞气黑浓浓有如实质。
他薄唇轻启:“你要本座叫你爹?”
云棠:…………
她忽然就不上头了,快杀红了的眼也陡然清醒,立刻松开猖獗的提着燕霁衣领的手,她把自己的手给藏到背后去,又见燕霁脸色仍然极差……这让云棠想到了每次燕霁shā • rén的时候,她shā • rén好歹留个全尸,燕霁连灰都不给人留下。
云棠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她重新把手伸出去,轻柔地把燕霁被弄皱的衣襟抚平,动作虔诚得就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品仙器。
燕霁黑色的衣襟在打斗过程中被弄得有些松垮,现在云棠在他上方,一低头,还能看见他虽然过分苍白,但是衣襟里边该健硕的胸膛一点也不含糊,能看到坚硬的肌肉线条。
就这胸肌,估计一拳能抡死两个她。
云棠很是紧张:“燕、燕霁……你……您看现在的衣襟怎么样了?够不够平整?衣服一弄皱一点都不衬您,我再给您多抚平整一些。”
她的手在燕霁衣襟上摸来摸去,就像是在燕霁胸膛上流连忘返。
燕霁将云棠心虚的模样尽收眼底,也不想再让她的手作怪,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嗯?不是要本座叫你爹?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这还是燕霁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赶着要当他爹。
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爹,你才是我爹。”云棠犯了错还被抓住现行,认错比谁都快,“都怪我有眼无珠,没有认出你,否则我怎么可能对你说那种话,燕霁,你是知道我的,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怂到没有反抗过你,今天的事纯属误会。”
她放软声音:“我也不是故意要那么说,只是之前我在魔域大家都那样,我不那样的话,会被欺负。”
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管燕霁是因为她冒犯了他而生气,还是因为她说粗话而生气,她都一并道歉。
岂料燕霁挑眉:“以你的剑术,会被欺负?”
他语气一低,忽然又变得危险起来:“你的剑下应该也从不留活口,以至于刚才你差点被你的剑意所驾驭。”
云棠被说中心事,不由低头,她一低头,再度看见燕霁那松垮的衣襟,虽然已经被抚平,但还是松的,她自上而下,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
云棠很是尴尬,又不好表露出来,燕霁或许看出她的尴尬,但是燕霁并不在意自己的“清白”,何况,被看的是他,云棠能有多尴尬?
燕霁按着云棠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坐着,自己则起身,亲自动手整了整衣襟。
他道:“你如今仍然是筑基顶峰,之前的东西对你的伤没有一点作用?”
……云棠还没来得及和燕霁提起自己的伤,见他主动提起,目露讶然,燕霁看她这副有点呆的模样,倒是没有如之前说云苏氏那般说她蠢才。
燕霁道:“哪怕你是真的剑术天才、修习蠢才,你的剑意也超过你的修为太多,你觉得我会以为这是正常现象?楚月宗那一堆蠢才来太虚剑府那次,你要不是看出那个拿扇子的人的修为,以你这么识时务的人,你会上前去和他打斗?”
云棠沉默,她没想到燕霁平时看起来就待在他的行宫,宅到有时候吃东西都得云棠给她送进去,却连这些微末细节都记得清楚。
燕霁反问,幽幽地直视云棠的燕霁:“一个目前为止是筑基巅峰的人,怎么可能能一眼看透高境界者的修为。”
燕霁就差直说了:云棠,你的修为曾下跌过,你绝不止筑基巅峰的修为。
云棠被戳穿也不是特别在意,反正不管是她修为跌落前,还是修为跌落后,她都打不过燕霁,没差别。
云棠道:“燕霁,你真聪明,那个拿扇子的人叫做黄断,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知道我修为上问题的吗?”
云棠有些唏嘘,要不说能灭世的都不是一般人,除去顶尖的修为之外,观察力智力都得顶尖近妖。
那次她和黄断比试,宗门里其余人都以为她是一腔孤勇,包括她的师尊也这么觉得。反而是认识不太久的燕霁,知道藏在她行为底下的真正本质。
燕霁手指点着云棠的绣床:“如果我才知道,我会为了区区尸毒就去东洲寻能解百毒的鲸王脂?又会给你能滋养身体的女神泪?”
“女神泪这样的东西,我明知你不能催动,难道真是给你戴着好看?”燕霁微微一思索,“若是戴着好看也不是不行,但是女神泪,丑。”
……云棠心道可拉倒吧,女神泪在各种意义上都符合鲛人族的审美,和丑绝对搭不上边。
如果说云棠之前还抱着燕霁来太虚剑府也许只是心血来潮的想法,现在这种想法完全烟消云散,燕霁从杀薛安安时就在谋划所有,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