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对鹫的剑非常了解,拇指和食指在剑柄连接着长剑的地方这么一按,刹那间,从剑身上跳出一条青绿色的蛇,鳞片光滑冰冷,咻咻地吐着蛇信。
这是蛇剑的剑灵,连鹫都没见过它几眼,如今却被云棠轻而易举给捉住。
青绿色的蛇缠在云棠手腕上,乖顺得像一条绿玉镯子。
云棠不喜欢这种长条形的生物,但现在也只能拿着它,道:“你主人想在本君脸上刻东西,你说,本君在他脸上刻什么?”
蛇灵乖乖顺顺地在云棠手腕处缠绕,这下不只是鹫,就连云棠身后的弟子也觉得不对劲儿。
就脸而言,云棠美而娇憨,看起来甚至偏弱,一看就像养尊处优长大的娇小姐。然而此时她手腕上搭了一条绿蛇,冰冷而艳丽,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陌生起来。
“你是谁?”鹫厉声问道。
他的剑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地被别人给接住,而且还召唤不回来,种种反常让鹫想到一个人。
在那个人光芒最盛最疯之时,魔域的剑修数量最少,哪怕有少数剑修,也不得不再学另一门保命技艺,因为那个人对上剑修,有着绝对的胜算。
云棠道:“多好的眼睛,怎么就长在你这个人身上?”她把蛇灵团成一团,手心出渐渐亮起的剑纹让蛇灵更不敢造次,云棠把蛇灵丢回去没入蛇剑之中,蛇剑光芒晦暗,灰溜溜地不再听鹫的号令。
鹫的蛇剑成了一把凡剑,他惊魂甫定地看着云棠,但是并未再激动冲上去打。
魔域的人,惜命,识时务,打不过还上去打真会死人。云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君离开魔域还不到一年,魔域便后浪拍前浪,不记得本君了?”
“十狱君?”鹫身后的众位魔哪里不知道十狱君的风格,十狱君对剑修有着绝对的压制,似乎和她的剑和剑意有关,而剑修本就是诸多修士中最擅长战斗的一种,所以,十狱君横空出世,经过几次血洗魔域,成功跻身十大魔君中的第六名。
也只有她,才会不费吹灰之力夺走蛇灵。
鹫听闻她果真有可能是十狱君,一颗心凉到谷底,如果真是十狱君,那他们估计会全死在这儿。十狱君招式古怪,心狠手辣,她的修为在十位魔君之中排名倒数,但偏偏有那么强。
众魔沉默下来,慢慢朝后退步,生怕云棠陡然发难。他们好不容易得到从魔域出来一趟的机会,要是就这样碰上十狱君反而死了,谁肯甘心?
这些魔当中,只有紫烟曾和云棠有一面之缘,她道:“大人……我们来此是为了别的事情,不敢和大人争锋。”
云棠拎着剑,噙着丝冰冷的笑站在原地,像是冰冷的青松。今日碰见这么多魔域的人,将过往的血猩、戒备全部给云棠刺激了出来。
她心想这种状态装逼还是挺不错的,别人不敢怀疑她。
云棠道:“本君还以为你们是来为了孤苍渺来取本君人头。”
孤苍渺就是那个狼子野心、反了水的二把手。
她假意张望:“就你们几个?别人没来?”
紫烟硬着头皮:“大人,您的名字虽然一直在追杀榜前列,但是我们并没有人手来清算大人,哪怕有,以我们的级别也不知道,我们是奉命来骚扰太虚剑府。”
十狱君,真要追杀怎么可能派他们来。要仅仅是胜过十狱君,或许只重金聘请十狱君前面的魔君便行,但如果是诛杀她……一个魔君遭受性命之虞时的反扑,一定惨烈无比,哪怕是排名第一的青夜魔君,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紫烟有女魔都有的心细敏感,她想到第一次碰到十狱君的时候,那时候十狱君还未成名,魔域只纷纷传言新兴起一位剑修,手段狠辣,哪怕是食人的九常真人还是搜魂修炼的魂魄谷所有人,都被那位剑修所杀,没有一位生还的活口。
他们能判断出是同一人所为,是从尸体上看到一模一样的剑伤。
紫烟本没太过在意此事,她只想着今后躲着点拿剑的人也就罢了,直到有一日,紫烟被靠双修增进修为的魔抓去,那位魔有一些势力,在魔域比较偏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城,城内之人都靠双修修习。
要仅仅是双修就能涨修为,这等美事,紫烟能自动躺床上去等着。可这群人是靠采补对方的修为,硬生生把对方吸干来增长修为,紫烟自然不愿意。
她被城内的人拖进去,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已经在计算怎么瓜分她。
就是在这时候,紫烟碰上了云棠。
她也在那里,坐在一个角落里,旁边便是累累的人骨头,大概都是些女人头骨,她们为什么死在那儿,头骨被人随意放置,已经不用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