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时候云棠刚从入魔状态出来,心情不错,木柔奴会立刻死在她手里。
木柔奴魅笑着朝燕霁走过去,如步步生莲,每一步都踩在男人心尖尖上,她嗓音软软的:“这位……”
紧接着下一瞬,就被神情冷漠的燕霁挥袖,木柔奴身外的空气密度陡然变大,像是一瞬间被掐住脖子般不能呼吸,额头爆出青筋,“砰”一声,一团血花从她身体里炸开,血花在空中像是红色的雨雾,被风一吹,消散得无影无踪。
木柔奴死了。
她的死法同刚才的那些人别无二致,美貌、魅惑都没能成为她多活一刻的理由。
燕霁面无表情shā • rén,眼神薄凉,大概是木柔奴充满目的性的眼神,触犯了他心中不美好的回忆。不过他也没忘记云棠,声音微低,男人的声音一低起来,显得有些低迷缱绻:“爱姬,可是吓到了?”
他专注看着云棠,目光如潋滟深海,一眼看去美而宁静,实则底下暗藏汹涌波涛。
……你shā • rén时我没吓到,你现在这样我吓到了。
偏偏他离云棠离得近,左臂轻轻搭在云棠腰间的衣服上,似轻环住云棠,不远处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的木柔奴连渣渣都没剩下。
云棠忽然又可以了——别管燕霁多不符合这个人设,他叫自己爱姬自己就是爱姬!有什么不好配合的,看看木柔奴的下场。
云棠非常配合地往燕霁身上靠:“只要君上在,妾就不怕……”
云棠深思熟虑过爱姬对应什么,要是只叫夫君吧,平平无奇流于表面,而且魔域哪有夫妻?若是叫大王……云棠实在没办法将苍白俊美馥郁如玫瑰、疯起来如狂浪的燕霁同粗率无礼的山大王联系起来。
叫君上挺不错的,正好燕霁之前是仙君。
云棠纤细的腰靠到燕霁身上,她没注意到之前还生杀予夺的燕霁手臂微僵——燕霁之前无论怎么抱云棠,那时他心如止水,别说只是抱,他在血池里被云棠看了个十成十,他慌了吗?没有。
但现在因爱生忧、因情多思,居然觉得自己手臂上的触感烫得不真实,软得不需他动剑,只消一指即碎。
燕霁不动声色,他之前揽着的是云棠的衣服,和腰身离着距离。现在别人主动靠过来,他手臂发烫,却又怎肯如败军之将般抽开手——
免不得不退反进,不肯示弱般揽上云棠的腰。
云棠腰都快被掐细了,也没多说什么。
九方城内日日死人,今日死的不过是多了点,没人多加在意。燕霁这样携美在侧的行为也没能引起众人的不满,别人实力高,他们能活着别打起来就不错了,难道还要酸别人有女人?
呵呵,爱姬?等他们成为一方魔君,也找十个八个的爱姬,真气人。
九方城城内有住宿客栈,这些客栈除了有魔域最美味的菜,最甘甜的水,还有一个共同点:除开一二楼大堂有隔间隔着桌子供人用餐之外,三楼只有一个供住宿的房间。
云棠道:“因为如果晚上客栈里有两间以上客房,都住了人,会出事。”她回忆魔域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前魔域有一个亡灵术士拉着尸体在客栈里住宿,隔壁住了一个蛊师,蛊师的蛊虫闻到尸体的味儿,半夜爬出来把亡灵术士拉的尸体给啃了,中了尸毒后蛊虫死伤大半。亡灵术士气自己的尸体被啃坏,蛊师气自己的蛊虫被毒死……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当时的客栈被打得满地残肢、蜈蚣、蝎子……整个九方城臭不可闻。”
“到后面,大家发现不只有这样特殊的修士容易打起来,因为魔域的人保命手段诸多,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是个剑修,实际他的保命手段是个飞蛾,而有的修士表面看起来是刀修,说不定随身携带蜘蛛,更别说各异的献魔人。”
所以,到那之后,每个客栈只留一个房间,省事儿,想打都没地儿打。
那群畜生一打起来就要人命,人死了倒没什么,主要是他们店里的设施经不起折腾。
燕霁想到了一种猜测,微微勾唇:“你们魔域倒有许多比较古老的修士。”
亡灵术士、蛊师……在外面的修真界,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了。
今夜月圆,云棠和燕霁住进客栈三楼,整个九方城都知道燕霁刚才一战成名,店小二很快送来热水、干净毛帕以及吃食。
云棠先让燕霁去洗浴,她方才中了燕霁整整十个大清洁咒,觉得自己相当干净。
她在外边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把脸上的面纱给取下,再把外面那件粗布衣服脱下,做完这一切,云棠坐在椅子上休息。
窗外的风灌进来,她起身去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