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随你。”云棠离开之前,声音冷漠,她完全拒绝了救助这一群人,哪怕是举手之劳也不愿意。
云棠当然不愿意,云河、云苏氏与她早已恩断义绝,云苏氏一口一个死丫头,她刚才没杀她都是因为云棠涵养好——毕竟在魔域那会儿,她也不是没被骂过。
一句骂就要shā • rén,她又没疯。
但同时,救一个骂了自己,还理所应当认为自己要对她感恩戴德以德报怨的人,云棠也不傻。救助云河、云苏氏不需要成本,但是开了这个先河,之后云河云苏氏会放过她?能啃的包子谁不会啃?
到时候云棠大概率会被烦得一剑亲自戳死他们,然后她本就不堪的名声还要更加不堪,既然是这样,不如直接不救,能不能活看他们的造化。
而其余弟子……云棠想来,自己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帮助他们的义务,她在太虚剑府那会儿,吃太虚剑府的饭,受太虚剑府的庇佑,所以做太虚剑府弟子应该做的事情。
无论是献魔人、还是魔域温如风入侵,或者真武境妖兽,她未曾有一次没有努力施加援手。那时,是因为她是太虚剑府弟子,但她现在不是,她只是魔域的十狱君,为魔,不需要那些。
她离开太虚剑府时,只有林襄出手相助,云棠不认为自己应该对他们的命负责。
云棠随口拒绝了那位大魔的示好,这一点,云河、云苏氏全都没想到。
尤其是云苏氏,她简直懵了。
这还是云棠吗?
当初云棠虽然不怎么听话,也不会说好听的哄着她,但是她叫云棠去谈话,云棠也还是去谈了,可她现在是什么表现?
她的亲爹娘在她的面前要被魔给抓走了,她居然无动于衷。
云苏氏一时心冷,又非常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之前最怕的是苏非烟因为云棠的存在和他们离心,但现在,怎么像是云棠和他们离了心?
她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血缘关系如何斩得断?
云苏氏又急又气,还想要说话,但是那个大魔心明眼亮,察觉出云苏氏的意图,生怕她惹怒这个杀神,赶紧命人捂住她的嘴巴。
云棠从云苏氏旁边跨过去,鞋履不沾尘土,一点儿也没望向她。
她要去杀千面,其余人,此刻对她来说,比浮云还飘渺。山坳之中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水,溪水旁边则是崎岖不平的土地,两岸树木高耸。
适才那一场快速的争斗,就发生在小溪旁,云河等人被魔挟制,清澈的溪水里飘荡着些鲜血,几柄断剑也插入小溪底部。
被捂住嘴的云苏氏看着云棠远去的背影,还是不甘心,她趁着大魔防备云棠的时候,一口咬上大魔的手,大魔吃痛,云苏氏想要吸气高呼,把云棠给叫回来。
然而,她这样的浅显手段,要是能对从魔域里拼杀出的大魔有用,那大魔就要活活羞死了。
那个有着龙须刘海、嘴唇发黑的大魔冷笑一声,这声笑听起来就像阎王催魂一般,云苏氏愣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大魔抬起手,魔气汇聚于手,猛地打向云苏氏。
“噗——”
大魔动手,可不像苏崇远动手那般,控制着力道,只让云苏氏脸上吃痛,但是神台清明。大魔这一下打上去,云苏氏脑袋里“嗡”一声,喉咙一阵腥甜,同时,大魔尖利漆黑的长指甲从云苏氏左脸划过,她的左脸刹那肿得老高,还带着血痕。
云苏氏眼前一黑,噗一声要吐出去血,那大魔可是好相与的?以自己的手生生捂住云苏氏的嘴,再把她的头猛地一仰,云苏氏本要吐出去的血就这么生生咽了下去。
太虚剑府的弟子们看到她的遭遇,都有些胆寒,这就是魔域的魔吗?果然是邪道手段。
落在他们手中,可当真是生不如死。
那大魔手上落了一个手印,还不想放过云苏氏,云河毕竟心疼妻子,道:“尔等……”
他声音发颤,不敢再以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识时务地转变语气:“你别杀她……她可是刚才那人的娘。”
云河说着,不由痛惋。
一方面,他怨云棠太过心狠,居然见死不救。另一方面,他又心有戚戚,面对这些魔时他也要卑躬屈膝,如果刚才他们不要对着云棠那般呼来喝去,说不定此刻就是两种光景。
云河看出这个大魔似乎有些忌惮云棠,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也不妨碍他以和云棠的关系,来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娘?”那大魔一愣,继而阴阳怪气、仰天而笑。
他笑得猖狂尖锐,云河不明其意,他不知那大魔的悲惨往事,那大魔原也是修真界人士,之后和爹娘一起掉入魔域,那时他毕竟年幼,虽然去到一个新地方,但毕竟爹娘在侧,心里就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