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缙云吊起眼梢扫了一眼,警惕道:“这什么?”
“培根焗蜗牛。”
“蜗牛?”严缙云的眼皮又耷拉回去:“你能吃点阳间的东西么?”
贺泷:“……”
贺警官多年的好修养在这一刻被终结。
“你会不会说话?蜗牛是很常见的西餐食材好吗?”他拍了一下桌缘怒道。
“我反正没见哪个正常人吃蜗牛。”严缙云用筷子叉了鱼鳃上的肉:“是鸡鸭鱼不香吗?”
“游戏没玩过蜗牛没吃过,如果我是你我就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土了。”贺泷冷冷道。
严缙云猛地抬头怒视他,筷子在指间飞转,匕首似的竖直朝下用力一捣。
贺泷有理由相信在伽马心里他已经把那条鱼当成了自己,盘子连带着桌子一块儿震动,严缙云又叉走了另一边鱼鳃上的肉。
这顿饭吃的天雷动地火,也不知道是不是赌气的缘故,贺泷全程没碰那条鱼,严缙云倒是快活了,就着白糖连鱼头也嘬干净。
酒足饭饱后,严缙云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睇着桌对面的男人。
男人长手长脚,有力的小臂从衬衫袖口伸出一截,皮下遍布暗沉淤紫,一直延伸到袖子里看不见的地方。
那是白嫣然留下来的痕迹,是肢体缺血的表现,严缙云那一小截手指到现在都森冷钝痛,更别提贺泷这一整条手臂了。
自打被贺泷逮捕了扔进辛德勒监狱,他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贺泷这么对他令他感到心寒,但现在他发现贺泷简直是将“严于律己”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心里就只剩下嘲笑。
“你知道吗?戴罪者不是一个单纯的头衔。”他翘起腿,没头没尾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世界展开的契机是戴罪者的凶杀行为,那个家伙现在就在我们周围,伪装成一副无公害的样子,心安理得的被你保护着,这么一想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