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泷神色空洞的回想着。
“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严潇深深的吸了口气,带了些怜悯的鼻音:“你们不会有同理心,顶多只会短暂的觉得他可怜,可同情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用处,算了吧。”
“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抵触警察了。”贺泷喃喃地说,酸楚的感觉如刨刀般反复的剐着他的咽喉和胸腔:“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他可以告诉我啊!”
严潇觑了他一眼,眸光深邃幽静,欲言又止。
“因为……你们不是一路人啊。”他淡淡的宣判着。
“什么叫不是一路人?!”贺泷急切而铿锵的反驳:“他也是公大毕业的对吧?跟我是一届!他也是怀揣着一腔热血和正义感的天之骄子!我们理当是同袍!”
严潇轻轻的笑出了声。
“贺警官,你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二十多年,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那么的一帆风顺,别说是严缙云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你的同袍啊!”他悲哀的说。
贺泷咬紧了牙关。
“你觉得我高高在上是吗?”他低声说:“你觉得我配不上严缙云是吗?”
“我没有这么说。”严潇那些膨胀的尖锐的情绪收敛了些许,他略变得无奈:“要说配不上,也是严缙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在云端,他就在泥淖。”
“那我就不断的往下跳。”贺泷斩钉截铁的说:“直到能够着他为止!”
严潇一时无言,他抿紧了嘴唇,缓缓的躺下,将被子盖到胸前。
“你要是早点说这些话就好了。”他意味不明的叹息,闭上眼。
贺泷也陷入了沉默,他茫然的转头望向窗外,银白色的月光洒入窗台,像是重重幻影。
他依稀记起了从前的无数个瞬间,人们对严缙云投去的鄙薄厌弃的眼神,还有那些道德绑架的窃窃私语,都像是飞舞旋转的刀片一样将那个外强中干的严缙云搅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