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虽然是戈壁,但也不至于寸草不生,之前他饿了吃烤鼠兔,渴了吃野果;结果这半个月沦落到只能在黑店里吃烫白菜,还不是天天都能吃到,是他警惕心下降了。
那伙黑衣人面目不肯轻易示人,一上来就知道《参华经》在他手上,设计给他下毒。
他们一直藏在幕后,没有武功在身却很自信,正是方士的特征。
鱼羁游知道江湖方术的存在。之前他在京城,有一位贵族小姐想给他下mí • hún术,让他跟她成亲;后来他下江南,碰到过信誓旦旦说他中邪,结果是跟他换魂的方士;他跑到西南,又遇到一个想给他下情蛊的苗疆巫女……
他也是抱着躲避这些的想法才来到人迹罕至的漠北,不过助人为乐一次,却陷入了方士遁术的圈套。
鱼羁游还被蒙蔽了半个月,不过一旦他想到,遁术就没什么用处了。
布下遁术之人会携带一枚阵眼,握持阵眼感知就不会被干扰。
不过——
“不用这么麻烦。”鱼羁游自言自语道。他已走出二十几里路,自然不愿回头去黑衣人的尸体上翻什么阵眼。
“喵呜~”大胖无辜地应了一声,被鱼羁游随手一塞,蹭了鱼羁游一身灰。
鱼羁游从背后抽出了承钧。
“别急。”他轻声安抚嗡嗡作响的重剑,单手握住磨纹的剑柄,另一只手去解剑身上的布条。
重剑有灵,受到主人的感染,渐渐平静下来。
承钧是把巨剑,没有开刃,却是极坚韧的天外陨铁制成,不包住很容易碰坏其他的东西。
鱼羁游十八岁前没有背过这么引人注目的巨型武器,这两年他也很少有机会用到它。
因为,他只会一招。
随着布条全部解开,承钧整个暴露在苍茫的日光之下。重剑藏锋,它乌铁的剑身半点寒星不露,朴实无华,只有一侧有一抹暗红色,似锈蚀。
鱼羁游双手持剑,极速朝空中挥去!
承钧在半空划出了一道亮银色的月钩,锋芒毕露。
一直以来从未停歇过的风声滞住了,世界陷入异样的平静之中。
鱼羁游只挥了这一剑,便又用棉布把承钧包好,收回剑箱。
“咔嚓——”细微的破裂声在空旷的戈壁滩上响起。
“咔——”“咔嚓——”“格拉——”眼前的空间在鱼羁游讶异的眼神中一寸寸碎裂,露出另一片虽荒凉,却暗含生机的戈壁,连风都清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