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萝卜丝声音微弱的开口,“我的大师兄,早就不在了啊。”
他才知道,当年他师父没讲完的故事里,萝卜丝的大师兄在得知城里惨况后,就因为自己放过了坏人,导致那人炼制出鬼婴自责不已。
心神不定,在雪地里站了整夜,发烧病倒了。
病中被梦魇缠身,以至于缠绵病榻,总不见康复。
偏偏当初那人杀尽县城的人以前,留下了大师兄的名字,被人怀疑他跟凶手有关关系。
少数人只是怀疑,还有绝大多数的人,被那些尸山血海吓破了胆,不问青红皂白的,直接认定了大师兄是凶手,纷纷要求他shā • rén偿命。
等后来事情彻底闹大了后,就连他们师门山头,都被人团团的围住,要求交出大师兄,给死去的人个交代。
没有人相信他不是凶手。
没有人关心他曾做了些什么,心里想着什么,是不是好人。
他们就想要他死。
后来他就真的死了。
鬼婴被血腥怨气滋养着,实力变得格外强劲。
那男人就开始变得肆无忌惮,看到了不顺眼的,shā • rén,心情不好的时候,shā • rén,特别高兴的时候,还是shā • rén。
将shā • rén,变成自己跟鬼婴的日常。
血腥味经久不散,不断死人的消息压都压不住。
人们总算是知道了,刚开始那满县城的死人,不是大师兄杀的,却又开始责怪他,为什么要放过坏人呢。
若非他因为心软放过了坏人,也不会酿成如今这般血海滔天的惨祸。
不断的恐慌中,他们总得找个理由,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所以大师兄shā • rén是错,不shā • rén,也是错。
他错就错在,他居然还活着。
就这么沸沸扬扬的过了十来天天,大师兄突然醒了。
穿着他平时最喜欢的白色长袍,背着他从小用到大的木剑,趁着跟白雪相融的皎洁月色,悄悄的下了山,就再也没回去。
他把故事听完,转头就去看他师父,却见他师父木着张胖脸,两眼通红,哭得比萝卜丝还厉害些。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就没了兴趣。
见他站着发呆,赵然伸手推了推他,低声道,“师叔,师叔?怎么突然发起呆来啦,咱们该进去啦。”
一律没应声,捏着铁片,表情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