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毫不犹豫说道:“你可是他的亲爷爷,他怎么可能不来?”
他心中暗暗叹气,可惜宴楼没能入吴缘的眼,比起没有感情的大儿子,他自然更愿意小儿子出彩些。宴楼对他这个父亲十分孺慕,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不比晏亭,这些年来都不曾回家一趟,心只怕都要偏到云家那边去了。
徐老爷子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晏亭来了,那吴缘就没道理不来。
徐父的妻子应荷放在桌下的手,都快把裙子抓出一个洞了。她一点都不想听到丈夫和公公提起徐晏亭,但又不敢出声反对,谁让她在家里的地位不高。
她对前头留下的那孩子没有感情,巴不得他最好一辈子都不出现。原本以为他就算长大了,也是个不受待见又命硬的病秧子,对儿子根本造不成威胁,谁知道他身体好转了不少,甚至还出卖色相攀上吴缘。连带着吴缘为了他都给宴楼冷眼看。
她就不明白,宴楼哪里比不上他了?
万一等徐晏亭出现在寿宴,族里其他人见风使舵,偏向他,那该怎么办?论身份,他可比宴楼更名正言顺。
在她胡思乱想时,派去槐山送帖子的管家也回来了。
管家眉头微微皱起,面露难色。
徐老爷子原本被儿子哄得挺开心的,看到他这表情,心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晏亭没跟你一块回来吗?”
管家摇摇头,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说出来,怕把老爷子给气坏了。没想到大少爷看着不声不吭,脾气那么大。
应荷立刻说道:“他有说寿宴那天要不要过来吗?这可是他爷爷的七十大寿,是重要的日子,不出现的话说不过去吧。”
徐老爷子沉了沉脸,“他说什么了,你直接说。”
管家眼一闭,把徐晏亭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少爷说,他命硬克亲,怕自己过来了,会让您的寿宴当场变成丧礼,为了您的生命着想,他就不来了。”
全场寂静。徐老爷子胸口不断上下起伏,脸涨得通红,主要是被气的。
他猜测过徐晏亭可能会拒绝,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以这个理由。他这是在诅咒他吗?
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毕竟以前他寿宴,云老头也曾带这孩子过来,结果他当天就不太舒服,很快将他们送走,后来也发话说以后寿宴不用他们上门。
没想到这孩子这这般记仇,这时候特地这样说,是想要翻旧账吗?
应荷看着老爷子的模样,心中一喜,对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喜闻乐见,她巴不得老爷子能更讨厌徐晏亭一些,但她嘴上还是说道:“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伤长辈的心。肯定是云家人没干好事,在他耳边说了咱们家不少坏话,不然好好的血脉亲人,哪里会离了心。”
徐老爷子冷笑一声,“不想来就别来了,当我稀罕他吗?”
他孙子那么多,愿意孝敬他的多的是。要不是看在吴缘的份上,他巴不得他别过来。他居然还拿乔上了?
他说的倒是果决,但徐父立刻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爸,可是不少宾客,都是冲着吴缘来的。他们听说吴缘很大概率会来,所以才接下咱们的请帖。”
不然单单徐家现在落魄的名头,想请些重量级的客人都不容易。徐父在和云玫结婚时,不喜欢云玫带给她的压力,更讨厌旁人那种徐家仰云家鼻息的目光。因此云玫死了,他内心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但这些年来,徐家日薄西山,云家却蒸蒸日上,甚至已经不屑出手打压徐家了。
于是渐渐的,他心态便也发生变化,知道云玫在的好处。正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些什么,他屡屡投资,却屡次失败,连带着族里都对他意见很大。
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将吴缘给请过来。他可是听到小道消息,吴缘并不仅仅是年轻有为的玄学大师,甚至还空降成为某部门的副部长。和她打好关系,对徐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他们知道吴缘不来,只怕会当场给咱们没脸。”
徐老爷子更憋屈了,徐家已经落败成这样了吗,还得处处看别人脸色。
应荷原本还高兴徐晏亭不来,但听了这话,立刻改了想法。徐晏亭还是有点作用的,徐家现在要起来,还需要依靠他的人脉,想甩开他的话,等徐家重新爬起再说。
与其等别人说,还不如她自己主动提出这件事,还能博得一个通情达理的形象。
因此应荷开口了,“那孩子还是对咱们有很大的误解,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做的不对位,担心云家那边想太多,以为我要害他,这些年也没好意思去照顾他。我看还是得做点什么让孩子心里好受点,让他知道,我们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