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六英站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见鲍来梓被媒婆说动心了,她便板着脸孔插话:兽医不好,成天跟畜生打交道,太没出息。媒婆一听,婉转地反驳:亲家,别这么讲,你老伴不就是兽医?他不是挺有出息吗?
我们至少暂时不与他结成亲家,订亲的事儿,还要红荼同意;红荼不同意,你把梅斌夸奖得再怎么样,也是白费口舌。刘六英与媒婆搭上了话茬儿。
红荼在后房里,虽然门关着,却站在门边静静地听,她的目光透过门扇上小小的缝隙,看清楚了巧舌如簧的媒婆,由于不喜欢媒婆介绍的矮个梅斌,竟然心生厌烦。
她干脆走出来对媒婆说:你尽了心,真是难为你了,问题是我与你说的那个兽医小伙子无缘,我又不想攀缘。
媒婆看一眼红荼,尴尬地说:我是在成人之美,至于成不成事是天意。媒婆暗自打退堂鼓,站起来朝屋外走,又回过头对鲍来梓说:后会有期哦!
媒婆有些扫兴地出了驴肉馆,感觉步子都变得沉重了。在不远处一条巷子里,梅斌兴高采烈地跑出来拦住媒婆问这问那,媒婆板着脸不说话,将梅斌给她的钱从荷包里掏出来退给他,还有那只翡翠玉镯也一并退给他。他情知没戏,蔫着脸,故意发问,怎么了?
不成。媒婆直截了当地说,所以把钱和东西都退给你。
梅斌很不情愿地接受事实。他朝驴肉馆方向走去,突然看见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背上驮着一袋书。不经意间,他的意中人——红荼突然出现。
感到意外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红荼出了驴肉馆,快步走到白马前,转过身,故意摔倒,那白马高昂起脖子略微偏开头不走了。
少年一看,勒住缰绳,从马背上跳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姑娘扶起。红荼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放,约有数秒钟时间。
少年把手轻轻地一抽,未能抽开,便问她,姑娘你这是为何?红荼娇羞地一笑才松开,说哥哥既然扶起了我,也算帮了我,帮了我就应该帮到底。
少年有些紧张,说你还要我帮你什么?红荼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读书人,我想跟你一起去读书,你教我行不行?少年非常犹豫地讲,容我思考几天再说。言毕,跃身上马,正欲挥鞭策马而去。红荼抓住马的缰绳不放,有点放赖地说,你最好现在就回答我。
这一刻,那边忽然来了一帮人,领头的是鲍来梓,他见红荼与那少年粘乎着,便走到马前吼那少年,说你是哪方杂种,敢来欺负我女儿?那少年正要解释,红荼却微笑着抢白:爸爸,这位少年没有欺负我,是我求他做先生,教我识几个字。
是这样吗?鲍来梓感到奇怪,说刚才梅斌报信说有一个骑白马的刁小子耍刁,把你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