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云出去时,管家正在把盆栽归为原位。
小王子当即撸起袖子过来帮忙,他突然凑过去,管家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忙推拒道:“小少爷过来做什么?我一个人可以,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祁云不听劝,把花盆搬出去,拍拍手上的土,开口道:“你一个人搬不完的,而且,这是我昨天搬进来的。”
管家微愣:“这些都是您弄的?”
祁云点头,高兴道:“对呀对呀,还有上将帮我一起搬的。”
管家盯着他看了两秒。
“小少爷可真是心善。”
他的目光扫过走廊上被风吹的有些焉巴巴的花花草草,眼中浮出愧疚和自责:“往常下雨的时候,都要把庭院的顶盖打开,昨天是我糊涂了,要不是小少爷,这些娇贵的花花草草今天起来起码得焉一片。”
小王子谦虚道:“不客气嘛。”
管家眼泪汪汪道:“这些植物一盆比一盆金贵,若是折损了哪一盆,卖了我也赔不起。”
他一边说一边长吁短叹,风格非常之伤春悲秋。
小王子听得一头雾水,在他看来不过是几盆植物而已,管家至于一副犯了重罪、马上就要上刑场的表现吗?
他帮管家搬完花,转身恰巧遇见了走到这儿的秦戈,眼睛登时一亮:“秦上将!”
他身后的管家停下动作,惶急又不安道:“上将,这些花……”
秦戈看向祁云,微点了下头算作应声,又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管家,对那些昂贵的高阶植物毫不在意:“搬回去就行了。”
语气淡淡,没有一点谴责的意思。
管家闻言却更加内疚,长叹一口气,慢腾腾地去侍弄花草。
秦戈迈步朝着餐厅去。
祁云跟上他,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秦上将,管理伯伯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不用理会他,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容易夸大情绪,那些花不重要。”
若是有旁人听见他这话,得跳起来反驳,几十盆极罕见的高阶植物,在他口中却成了不重要的东西。
但他也确实没说错,这些植物对普通人有益,于他却只是普通的植株。
不知道真相的小王子点了下头:“这样啊,那管家伯伯这样不好,老人家情绪起伏太大容易得那个、那个……叫什么病来着?”
小王子忘记了。
父皇经常被姐姐气到,往往这种时候,母后就会让父皇别生气,小心生病,把自己气昏过去。
餐桌上已经摆了两人份的早餐,还有一份非常少见的纸质文件,现在恐怕只有军部还在使用纸质文件,皇宫和长老院早就取缔了纸张的使用。毕竟有了更加便利的终端,群众也渐渐不再使用纸质的书籍、报纸。
上了桌,小王子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煎蛋,唤道:“秦上将。”
秦戈抬头。
祁云问道:“这附近有花店吗?唔,卖盆栽植物的店也行。”
秦戈放下文件,那并不是什么机密文件,所以他才会在祁云面前拆开。
“你想买植物?”
祁云点头:“嗯,我想买几盆植物,如果是高阶植物的话就最好啦。”
秦戈的目光扫过他面上,少年微微歪着头,两侧脸颊还带着点嫩嫩的、不易察觉的婴儿肥,奶味十足。
“可以告诉我一下嘛?”他问道。
秦戈垂眸:“高阶植物十分稀少且价格昂贵,两颗那样的珍珠才可能换到一盆。”
小王子的梦想当场破灭。
他委屈巴巴地数了数口袋里的小珍珠,只有三颗了,最多只能换取一盆高阶植物,而他原本的打算是一个小朋友送一盆的。
怎、怎么会这样……
原本还以为珍珠很值钱,结果没想到,陆地上的东西卖的超级贵,祁云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乎就已经花出去了大半。
“——普通的花店附近就有,我去军部顺路可以把你带到那边,低阶植物价格便宜,一颗珍珠能买几百盆。”
听到这句话,祁云的眼睛又亮了。
他用力点了下头。
用过早餐,祁云回到房间,准备把自己用四十个星币买来的衣服换上,穿着管家准备的睡衣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旧衣服,反而找到了一套全新的衣服。
他狐疑地拿起那套衣服往身上比划了一下。
尺码正好合适。
但是祁云没把这套衣服往身上套,攥着上衣去找了管家,得知他的衣服被洗了之后才有些郁闷地回房换了衣服。
他从房里背着小书包走出来时,秦戈视线蓦然一顿。
祁云从海底带上来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他便收起来了,日常穿的衣服是一套花费四十星币、在03区买的廉价衣服,换洗的衣服也差不多。
这类廉价的衣服没什么设计感,做工、款式、颜色、质量悉数是粗糙烂制的,穿在祁云身上格外不符,看久了也就勉强能够接受了。
但他现在穿的衣服,是管家连夜找人按照他的身型买的。
那是套蓝白色的日常服,是稍复古的款式,领口和袖口均绣了精致的暗纹,领口的结打得极其漂亮,袖口处,洁白的小褶花层层叠叠堆在一起,显得繁冗而复杂,裤脚甚至还甚至点缀了两颗小珍珠上去。
这样的款式,普通人穿起来可能会觉得花哨和轻浮,穿在他身上却是刚刚好。
少年人生得手长脚长,体型比例极好,脊背永远是笔挺的,肩颈背处的衣服被衬得利落干净,配上他那张白净的小脸来看毫不违和。
他似乎生来就很适合偏华丽的衣服,就好像准备去赴宴的小王子一般,即使背上背着卡通造型的小黄鸭书包,也不显得滑稽。
瞧着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