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走在后面的那人你认识?”见四皇子他们走远了,王悦怡小声问道。
“那是我表兄贾琏,他现下正在白鹤书院读书。”林云星解释道。
荣国府勋贵身份在这里不值得宣扬,故此林云星只说贾琏在白鹤书院读书。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荣国府贾家是她外祖家,便能知道贾琏身份。
“哦,敏言哥哥也在白鹤书院,大约是同敏言哥哥一道来的。”王悦怡乐淘淘道,“敏言哥哥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你表兄与敏言哥哥一道玩,是不是也很厉害。”
林云星闻言“噗嗤”一声笑了:“那你可是大错特错了,我这个表兄琴棋书画无一精通。”
“啊?”王悦怡有些惊讶。
“不过我表兄另有所长。”林云星道,“表兄读书非常勤学,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但最擅长的是数。他专研九章算术,在白鹤书院也是顶尖。”
“竟然是数?这个我可不行。”王悦怡嘀咕道,“你表兄的数竟然能够在白鹤书院名列前茅,不愧是与敏言哥哥玩到一处的人。”
“难道能与徐公子一处玩的,都很厉害吗?”
“那是自然!”王悦怡提到徐敏言是全然的崇拜,“我爷爷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以和厉害的人玩的好的,定然都是极厉害的人物。就像我们和敏乐姐姐一块玩,都是厉害的人。”
林云星了然,看来这位王家姐姐是个慕才学的人。
论容貌徐敏言虽不差,但却比不得四皇子徒元明和贾琏。若以容貌打分,徒元明八分,贾琏七分,徐敏言只有六分。王悦怡对徒元明避之不及,对贾琏语气平淡,唯独对徐敏言颇为推崇,自是徐敏言才学出众之故。
“你爷爷说的很有道理!”
众人在梅林赏玩说笑了一阵,回到湖心亭,今日的优已经评选出来了。徐敏乐与林云星合作的书画与慕娇的琵琶难分高下,其后夫人们觉得三人并列第一不好,于是择了徐敏乐为首,慕娇为次,林云星第三。
林云星这个年纪很不必压了姐姐们一头,没有拖徐敏乐的后腿便是极好。然她得了第三,又让人想起她的探花爹来。西陵长公主特意召了前三进亭中,亲手赐下彩头。夫人们笑言林云星得了个西苑探花,也算不负其父美名了。
赏花宴结束后,云星坐徒乔安的马车回城。途中听闻云星要去市集买东西,徒乔安也闹着同去。
“今日时间紧,只是买些东西,并不逛街,你一道去不过白跑罢了。”林云星劝道,“过两日有空,我再约你一道去。”
“当真?”
“自然!”
徒乔安得了林云星允诺才肯回府,云星转而上了自家的马车,往市集走了一遭,买了些小东西回去哄弟弟妹妹。
晚上林如海下衙,一家人一同吃饭,林云星便与父亲说了一下自己与慕娇的冲突。
林如海不以为然道:“你们小姑娘的纷争,不必与我说。”
“我见那慕娇性格骄纵,大约东平郡王对女儿甚是宠爱。若他听了慕娇的话找阿爹麻烦,阿爹总要知道才好。”
“星儿有所不知,他们男人啊是从来不管后宅之事。”贾敏笑道,“东平郡王对女儿私下的性子多半一无所知,若是知道了,是绝不敢让她来招惹你的。”
东平郡王在京中行事颇为谨慎,虽自恃身份,却也没有狂妄到敢无缘无故辱及言官。他若不是糊涂到家,是不敢为了小儿女的矛盾找茬的。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你做事情一惯稳妥,咱们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无需处处隐忍。你今日做的很好。”林如海顿了顿道,“对了,你方才说遇到琏儿与四皇子在一处?”
“大约是在西苑凑巧遇上了!”林云星解释道,“荣府如今大不如前,琏表兄在京中亦不算出挑,四皇子这样的身份尚不至于拉拢他。应该是与徐敏言一道时撞上了,总不能转身就走。”
“徐敏言与四皇子如何?”
“我观徐敏言和敏乐姐姐言行,徐家应该与四皇子没什么交情。长公主的赏花宴上,大家见到了说说话罢了。”林云星慢条斯理道,“徐老大人为人谨慎,如今诸皇子尚年轻,徐家后生出彩,没必要去讨好皇子。”
“宫中甄贵妃盛宠,大皇子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二皇子虽然低调,但身后有镇国将军府,四皇子乃正宫嫡出,再过几年,京中怕是又要不安稳了。”林如海忽然道。
林如海对入朝前京中那场夺嫡大战至今历历在目,不敢忘却。那时,他还在家中读书,是见过西市shā • rén之惨烈的。先太子谋反一事牵连深广,西市砍头就砍了三天,刽子手的刀都卷刃了。
那些为了荣华富贵谋反附逆的男人一刀砍了,便什么也不知道再无痛苦。可怜他们的父母妻儿及族人就此沦为阶下囚,或流放千里客死他乡,或被插上草标如猪狗牛羊一样发卖。
林如海看着三个儿女,突然道:“从龙之功不必想,我们只忠于陛下,一家安稳度日便是了。”
那泼天的富贵,如何比得上他家三个孩子。什么大皇子、嫡皇子在他眼里都不如他的女儿来的可爱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