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渡口停泊时,四皇子请当地官府派人护送官船回京,同时遣人快马进京奏报运河遇刺之事。官船靠岸前,码头已被前来迎接的禁军戒严。待两位殿下在禁军护送下登车回宫,码头才渐渐恢复往日喧嚣。
荣国府和林府早就收到信,少不得派人来接。荣国府是王夫人遣来的仆妇,林府是留在京城的二管家。运回林府的行李和准备送往荣府的礼物是分开打包的,林云星让林九带着东西与二管家先回林府安置,并没有让林家人与贾府仆从照面。
贾琏带着善来先去寻贾府来人,却发现府上来的是轿子而非马车。他知林云星不惯坐轿子,便让善来去码头租了马车过来。
“二爷,轿子已经来了,为何又去租马车?这码头上的马车怕是不干净。”为首的仆妇嫌弃道。
“我表妹幼时到府上就不喜坐轿子,你们来时,二婶和赖嬷嬷没有提点你们吗?”贾琏皱了皱眉,“多出些钱,车行自然会将收拾干净的车送来。”
不仅林云星从不坐轿子,贾琏也不习惯坐轿子。不过荣国府的人倒是很习惯坐轿子,两府女眷往来都要坐轿子,贾政去衙门也是坐轿子,就连府上二等仆妇来码头接人也是坐轿子。
贾琏在府上被疏忽惯了,他们不记得自己的习惯便罢了。林云星是府上娇客,在京时,与府上往来不少。对于府上娇客,连人家避讳都不上心,当真是没规矩。不过贾琏在府上没有发言权,自也管教不了下人,却不愿屈从仆妇委屈自己表妹。
“官家小姐竟连轿子都坐不惯,太不知福了些。”站在后面的仆妇与同伴抱怨道。
贾琏目光一厉:“善来,给我掌嘴!素日二婶惯的你们太过,连主子也敢编排。若有下一次,我便禀了老太太直接发落出去。”
善来最听贾琏的话,冲过去,对着那仆妇就是两个耳刮子。几个仆妇见此,心中颇有怨言,却也不敢触怒贾琏,再不敢碎嘴。现下在外面,可不是在府里,能请二太太来救。
“表兄,怎么了?”林云星带着司琴和司剑缓步而来,后面还留了两个护卫装卸要送去贾府的行囊。
“她们不曾带马车过来,这是码头租的车子,委屈表妹了。”
林云星瞟了一眼旁边的轿子,心下了然。依着贾琏秉性,不会因没有马车来接便让善来动手。其中定然还有其他官司,贾琏不说,林云星也没有追问。
“这便很好!”车行的车夫颇有眼色,忙请了主仆三人上马。
林云星上车前看了一眼荣府派来接他们的仆妇,脸上添了几分郁色。荣府送信到扬州说老太君病重,让他们速速回京,她母亲急得不行。可这几个二等仆妇衣着华丽,并不像老太太病重的模样。到了贾府,进了内院,贾府院中丫鬟出来迎接,皆是穿红着绿。
丫鬟们见了贾琏便眉开眼笑道:“恭喜琏二爷,二爷大喜了!”
林云星与贾琏对视一眼,皆是无奈:这装病竟也没有十分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