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英宛如被甩上岸的鱼,嘴巴张张合合,半响才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隐内部阶层严明,下级不得过问上级之事。我是组织中负责盯梢的鸽子,没有权限知道这些。”
隐曾有暗堂高手和哨堂落在林云星手上,她因而知道隐的不少内情,明白乔二英此言不假。若是让潜伏在外的探子知道组织高层机密,风险确实太大。
“这个签名你不知道,但谁命令你寻找帛书总知晓吧?”
“我原隶属哨堂,几年前哨堂为官府剿灭,几乎全军覆没。我是哨堂堂主安排进衙门,身份只有堂主知道,故逃过一劫。”
柳湘莲看了林云星一眼,他也听说过此事。
当年覆灭盐商江家的杀手组织隐有一个暗杀组和哨堂折了,官府对外说法是衙门捕快抓的人,然官场的人知道林大人剿灭哨堂并没有用衙役。不少官员都怀疑皇帝暗中给林如海安排了护卫。
柳湘莲作为林如海的近卫却知道这是林云星的手笔。
听到哨堂,林云星倒是面色不变。对于那位哨堂堂主,她至今印象深刻。
哨堂堂主落网后,无论是她还是衙门的刑讯老手都没能让人开口。后来能将隐在扬州的势力拔去,是撬开了其亲信的嘴。如今看来,哨堂堂主还掌握着许多亲信不知道的秘密。
隐有七堂,当初他们剿灭的只是哨堂和暗堂在扬州的人马,并不曾伤及其根本。想来这几年,隐已经联系上了哨堂残余,在扬州死灰复燃了。
乔二英瞥了一眼林云星,见她神情淡漠,似乎对自己说的事情并不敢兴趣,只得接着道:“没过多久,鸽堂的人拿着信物来见我,我便转入鸽堂门下。”
林云星总算有了些反应,挑眉道:“所以你现在听命鸽堂的堂主?”
“我不曾见过鸽堂堂主,只知道那人是鸽堂堂主亲信,他明面上的身份是清河帮尤老大。”
“竟然是他?原来是他!”柳湘莲激动地跳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便眼巴巴看向了林云星,略有些哀怨道:“你说过,尤老大与盐案元凶并非一伙,可隐却是甄应嘉的同盟。”
“甄家是盐案主使,隐虽与其合作,却早有二心。此言又有何不对?”
柳湘莲无言以对。
林云星沉吟片刻道:“乔二英就地羁押,让林三加派人手,我们去见一见尤老大。”
叶逍叶遥找了绳子将乔二英绑好,柳湘莲去寻了林三过来,又加强了守卫。原来他们不欲让人留意这边,只有林三和林四轮流看守。如今林四已死,这里的存在也不是秘密,只得化暗为明,加强守卫。
日已西沉,柳湘莲见林云星往外走,建议道:“天色不早了,不如明天再去见尤老大。”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闻言,柳湘莲只得投前引路,林云星带着叶逍叶遥前去扬州码头。
四人骑马行至半途,斜里突然冒出一支冷箭。林云星略一偏头,那支箭便射在了对街的门框上。
年轻妇人抱着孩子站在门边,冷箭与之擦身而过,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天东西的惨叫:“啊——”
随着这一声惨叫,仿佛打开了什么机关,更多的羽箭从两翼屋顶射向街心四人。刚经历过刺杀,柳湘莲应变极快,放低身体,一夹马腹,冲向了拦在前面的持刀刺客。叶逍叶遥则跳下马背分别向屋檐下扑去。
林云星挥剑挡箭,足下一点,本要冲向对面屋顶。余光瞥到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尚在射程之内,显然已经吓傻,不晓得如何反应。她只得扭腰扑向了妇人,反手挡箭,另一手将那母子二人推进了门内。
妇人抱着孩子摔进门内,林云星一手带上了门。一跃而起,足尖在墙上借力,如狸猫般,敏捷地窜上了屋檐。
对面的弓箭手见她隐入射程死角,迅速趴下身体,想要调整瞄准角度。林云星趁此机会,双手抓着屋檐一荡,翻上了屋顶,手中的长剑快如闪电刺向了同侧屋顶上弓箭手的脚踝。
林云星的剑极快,一剑刺出,剑入半寸,立即抽剑翻身刺向下一人。如此一连刺出五剑,五名弓箭手便脚下一屈,从屋顶滚了下去。
原来她每一剑都刺向经脉,之所以不往深刺,是因剑入骨收剑就会有所凝滞。脚本不是要害,即便将整只脚砍下来,只要及时止血,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断腿是无法站立,伤了筋脉同样是无法站立,林云星便选了最省力气的方式。
五名弓箭手被刺中后,余下的人已经反应过来,抛下弓箭拔出了佩刀向她砍来。对面的弓箭手已经再次瞄准,竟是全部顾及同伴,手下一松,弦响箭动。这般心狠手辣既是出人意外亦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