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逍有些担忧:“魏豹对庆安侯忠心耿耿,施超死了,他尚甘冒奇险刺杀忠顺为施超报仇,如此忠心之人真会供出三王爷吗?”
“你也说了,魏豹是对施超忠心耿耿。他为施超报仇是因施超于他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徒元灿身为施超的外孙,不为枉死的外祖复仇,却与仇人合作。越是亲朋背叛越是不被接受,加上以魏氏一族为筹码,不愁魏豹不反噬徒元灿?”
“魏豹倒也是条汉子,可惜了!”
“可惜?义气固然重要,然若为了义气,便是非对错都不管,这义气又有何用?”徒元义转而道,“先不说魏豹,忠顺王府那边,徒元启真的为忠顺挡了箭?依我对徒元启的了解,他可没有这等舍身为人的品德。”
叶逍面色有些古怪,似是忍俊不禁。
徒元义奇道:“这其中可有什么蹊跷?”
叶逍咧嘴笑道:“其实是刺客动手时,二皇子想要逃,不慎绊倒,挡在了忠顺王爷身前。忠顺亲王伸手扶二皇子,却不想这一扶刚好拿二皇子挡了冷箭。”
“……这可真是——老二夜路走多了,终见鬼!”徒元义忍不住大笑。
徒元启这会儿若是醒了,不知作何感想。不过今儿在御书房,皇帝听到徒元启舍命为忠顺亲王挡箭时,神情甚是奇怪。以皇帝对徒元启的偏爱,竟没有派医术最佳的阮院判前去救人。
“另有一件事,属下不是很确定,不晓得该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你且说吧,我心中自有判断,犹犹豫豫作甚?”
“属下疑心忠顺王爷会武功,且不在殿下和女主子之下。”叶逍解释道,“事发时,我们埋在忠顺府上的探子也在场,亲眼看到二皇子一头栽倒,忠顺亲王单手就将人扶了起来。二皇子这样一个成年男子在急奔之中摔倒,普通人便是双手都未必能搀住,何况忠顺亲王是出名的酒色之徒。”
徒元义并没有怎么意外:“这一点,在我们疑心忠顺为皇帝统领暗卫时,就该想到了。若忠顺只是简单的酒色之徒,如何辖制那些高手,还背着陛下暗中组建了隐。只可惜,我与忠顺数次相见,都没瞧出破绽。”
“忠顺亲王能够伪装成不会武功之人,要么就是修炼了什么特殊功法,要么就是已臻化境,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已臻化境不可能!”徒元义当即否认了叶逍的猜想,“星儿曾夜探通天坊,窃听了忠顺与老二的密谈。若忠顺的武功已臻化境,定然会察觉星儿的存在,不会让通天坊落得那般结局。”
“那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叶逍想了想道,“殿下可还记得风月宝鉴?世上既有风月宝鉴这样的邪物,若有什么东西能够助忠顺亲王隐藏实力,也不奇怪。”
“当真有这样的东西,忠顺必然会随身带在身上。”徒元义道,“不过这并不重要,即便忠顺没有隐藏实力,我们知道他会武功,不动手,也使不出深浅。”
“若有一日殿下与他动了手,怕就是生死之战了。”
忠顺隐藏多年,肯定不会轻易动手,甚至不会让知道他会武功的外人活着。两人一个亲王一个皇子到了亲自动手的时候,必然是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你怕我输?”徒元义笑了。
“忠顺亲王较之殿下多了些应战经验,他或许早就关注着殿下的武功路数,然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殿下遇上他,千万小心。”
徒元义笑了笑,没有答话。他总不能告诉叶逍自己活了两辈,虽然这些年少有出手的机会,但一直隐藏实力的忠顺未尝不是如此。真对上,谁高谁低还是五五之数,况且他身边还有林云星。
忠顺要占据优势,除非手下有他同层次的高手。以徒元义对忠顺的了解,此人掌控欲极高,绝容不下这样一个人留在暗卫或隐,甚至不会让这样的高手活着,以免危险到自己。且眼下身在朝堂,并非江湖,真动手绝非一两人之战,未必有决战的机会。
不同于徒元义胸有成竹的轻松,徒元明眼下却头大的很。被绑架的徒元灿毫发无伤的获救,被刺杀的忠顺亲王亦是毫无损伤。反而是原本与徒元明一同负责调查此案,又非刺杀目标的徒元启先有了嫌疑后又重伤。
徒元明带着五皇子和六皇子赶到忠顺王府时,林钊已经带着仵作和衙役在忠顺王府调查刺杀之事。看到林钊在现场收集上来的羽箭,徒元明意识到这个案子正在朝着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林钊送上来的羽箭上有倒钩,和当初花灯街刺杀徒元明时出现过的羽箭可说一模一样,或者说两次刺杀的羽箭是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