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要给荷花买首饰。
文姜听了愣了一会儿,摸着儿子的小圆脸说,“可以啊,没问题。等初九娘亲带你去镇上,随便你想买什么,钱不够娘再给。”
荷花陷害原主的事,就那样吧。想必原主地下有知,也不想他们兄妹因着这个生分了。
文姜上辈子虽然没有婚育,但是她知道天底下当娘的都一样。自己再苦再难,都想把最好的给子女,即便子女再不孝。
她不可能把荷花和福寿当做亲生的对待,但是长寿如何,她并不准备干涉。毕竟那两个从小和他相伴长大。
纸终究包不住火,至于将来长寿知道了荷花陷害她的事后如何抉择也是他的事。
初九文姜如约带着长寿去了怀河镇,苗家三个兄弟陪着,孩子们这次没有一起来。
苗家还没有真正大富大贵,几个孩子没成亲,没个定性,偶尔来一次就行了,不能让这繁华热闹迷了他们的眼。从此好高骛远,不能脚踏实地做人。
要知道苗家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文姜,但是人最终还是要自立自强,不能一辈子靠着别人。
苗家三个兄弟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对妻儿都很疼爱,养育子女很尽心。对这一点,文姜也很欣赏。她更不能添乱,好心办坏事。
年前收了孟馨兰那样一份贵重的年礼,虽然孟馨兰说是谢礼,但是文姜觉得自己也就是提了个醒罢了,不值得这么贵重的礼物。
所以她也准备了一份回礼给孟馨兰,这次带了过来。
孟家的人都在家,文姜一来便被请了进去。拜见过孟家的长辈后,文姜跟着孟馨兰去了她的房间,管家招呼苗家三兄弟和长寿在客厅里喝茶。
“诺,给你带的,看喜不喜欢。”文姜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礼物。
“这个是?好小巧啊。”孟馨兰摸着五寸长的陶瓷管的物件一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底下,这里转一下。”文姜教给她。
“这是我新做好的口脂,我把它叫
做口红。你皮肤白,我给你带了两支朱红。别嫌少啊,我统共做好了没几支呢。”
“苗姐姐,这礼物太贵重了吧,我不能收。”嘴里说着不能收,却起身去拿镜子了。
嘿嘿,苗文姜就知道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这些东西。
“送你的就拿着,有什么不能收的。”文姜笑着说。
现在流行的口脂都是装在一个小盒里,用的时候用手指蘸取,涂抹在嘴上。孟馨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管状的口脂。
“苗姐姐,你好巧的心思,我都想不到。”孟馨兰真心道。
文姜有几分尴尬,哎呦我去,这让我怎么接啊。
“那个这也不是我的首创,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那个不是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嘛,哈哈。”文姜含糊的说。
孟馨兰是个通透的,见文姜不想细说,便没有再继续逼问。
拿起文姜带来的口红对着镜子细细涂抹了起来。
“天啊,苗姐姐,你这个口红颜色正不说,还很贴合嘴唇上的皮肤呢。不像现在那些胭脂水粉铺子里卖的口脂,抹上去看着就很假。颜色也不好,就跟涂了猪血似的。你这口红比我们孟家铺子里那些从府城进来的的口脂也要好得多。”孟馨兰略带惊奇的说。
“嘿嘿,不好的话能拿来当礼物送你嘛。你们千颜阁什么没有,不好的东西我也不敢拿你面前来献丑啊。”文姜笑眯眯的说。
这口红能不好嘛,她研究了都三个月了。虽说一招鲜吃变天,可那也得看什么东西不是。她那柠檬皂虽好,但是技术含量并不高。
古人聪慧着呢,看着吧,年后过不了多久市面上就要有仿货了,她不早做准备怎么行。
听了文姜的话,孟馨兰内心很触动,“姐姐既然知道我家也是胭脂水粉行业的,怎么还敢把这个拿来给我。不怕我偷师了去?”
“哈哈,不怕,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再说了知府家的儿媳,眼皮子哪里会这么浅?对了,那苏沉央呢,过年来了没。”
文姜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上辈子她diy过不少口红,这辈子都研究了好久才重新做出来。
当这口红那么好做呢。
听到文姜提起自家相公,孟馨兰脸上红晕一闪而过,“来了,大年初二来的,初四才走,给我爹娘带了不少东西。他说那事他快查清楚了,让我再等等,今年无论如何会亲自来接我回去。”
“嗯,那就好,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从孟家出来,文姜又带着人去了杨家医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然要把人都拜访一遍。
小六子看到文姜空着手来的也没有失望,她过年前带来的东西很多,还没吃完呢。
杨大夫也在,过年期间来看病的少,一年到头他难得这么清闲。
“杨大夫,有件事请您帮忙呢。”文姜跟众人打过招呼后笑眯眯的说。
“哎,吃人嘴短哦。小娘子你还请什么请啊,直接吩咐老夫就是。”杨大夫揶揄道。
“那我就跟您老不客气喽。哎呦,这不是跟大夫您投脾气,想搬来跟您做邻居嘛?”文姜大笑道。
杨大夫一愣,“你是想来这码头上开铺子,卖你那胭脂水粉?”
姜就是老的辣,杨大夫一语中的。
“怎么,杨大夫不欢迎吗。”文姜来杨家医馆次数多了,也不客气,自己去泡了一壶茶。
杨家医馆里都是男人,指望他们主动招待客人是不可能的。
“想法不错,不过你可打听过这怀河码头上租赁一间铺子多少钱?”杨大夫摸着稀疏的胡须说。
“你以为老夫凭啥在这片地开得起医馆,凭那几个刚够糊口的药钱?凭的是你脚下这块地。这片地是老夫祖上传下来的,否则就医馆每个月的这点进项,连房租都交不起。”
杨大夫祖上也阔绰过,可惜后代不善经营,杨大夫又一心沉迷医学,为人善良,给穷苦人看病只收取少量诊金,药也捡着便宜的开,赚不了几个钱。
这些年下来也就剩下这么个铺子了。
当年这片码头
兴起的时候,有知道杨家境况的劝杨大夫不如把这块地卖了,拿了钱再去怀河镇繁华地段买个宅子,剩下的钱说不定还能再置办个地段不错的小铺子。
镇中心住的都是有钱人,在那里开家医馆给富人们看病不比在码头上给贩夫走卒们看病来得挣钱多?
杨大夫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要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呢。爹娘妻子都去世了,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不如在这怀河码头上守着这个医馆给那些穷苦老百姓尽上一二分心思。
也算为地下的亲人攒点阴德,让他们在地下的日子好过些。
杨大夫怕苗娘子不知情,细细的说道起来,“这怀河上自从盖好了码头之后,南来北往的船排着队的进港,这片地界的铺子是一天比一天贵,比怀河镇最繁华的街道的铺子都贵的多。
你那柠檬皂富人才用的起,这怀河码头上往来的都是客商,贩夫走卒,卖力气的底层百姓罢了。你何苦来这里开铺子。”
文姜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对杨大夫的好意她心领了,不过
“杨大夫,您想过为什么这边来往的都是做生意的客商和卖力气的百姓,但是为什么这里的铺子还是一天比一天贵呢?”
杨大夫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钻研医术治好更多的病人,有点余钱再去茶楼听上几回书,能再吃几斤酱肘子就是生活的全部了。
这边的铺子是一天比一天贵啊,为什么贵,因为这边建了码头啊。
可是为什么有了码头,沿河的铺子就变贵了呢。
文姜微微一笑,“杨大夫,那些做生意的商人精着呢,他们才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这边虽然怀河镇的富人们来的少,但也不是没有。再者这边的商户们做生意也不是主要针对怀河镇的这些人,他们眼睛盯着的都是来往的商船呢。”
“你也是商人。”杨大夫调侃道。
“老夫明白了,就跟你前段时间在我铺子门口摆柠檬皂让人白洗手一个道理,你的铺子也要做这怀河
上来往客商的生意。”
杨大夫只是平常懒的想这些,人又不蠢,文姜三言两句他便懂了她的意思。
“是呢,怀河镇虽然富裕,但是终究富人有限。我要做的是这整个大良朝的生意,我的胭脂水粉将来要卖到大良朝的每一个地方。”文姜站起来豪气地说。
“早知道你这个小娘子是个不简单的,没想到野心这么大。你别小心把牛皮吹破了,老夫可补不了。”杨大夫调侃道。
“哈哈,那您说,我那柠檬皂好不好用,值不值得?”文姜问道。
哼,那自然是好用的。没看一块卖到三钱银子,还那么多人抢着买么。
“我已经下定决定在这码头上开铺子了,不管是租还是买,只要能搞到铺子就好。我知道这片地界的铺子抢手得很,所以还要麻烦您这个地头蛇帮我盯着点,看最近这附近可有往外租或者卖铺子的。”文姜倒了茶,端给杨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