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执撩开她衣裳的那瞬间,恨不得把这个傻子狠狠地骂一顿。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
虽说只是小小的一条划痕,可她也不知道吭声,独自带着伤回来。
这样的伤,换了一般女儿家,不疼晕也吓晕了。
她倒好,自己上药,自己包扎,眉头都不皱一下。
越想越气,只他的心不知为何收缩了一下。
明明受伤的是眼前的女子,却让他有心慌气短之感。
脑海里有声音在叫嚣,你才是个傻子。
“一点轻伤,不碍事的。”燕飞轻描淡写地。
萧执想起白日里的恶言恶语,抿着唇,黑着脸,点了灯,仔细地查看她肩胛上的伤。
重新帮她清洗伤口,敷上伤药,重新包扎,末了叮嘱道,
“这几日小心些,利于愈合。”
末了,又冷冷地补了一句,
“不是看了许多医书吗?怎地有伤也不说,是哑巴吗?”
说完,觉得有些头疼。这样倒是显得自己站于下风了。
燕飞忍不住笑了,“真的不碍事,从前……”
从前她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百倍千倍。
她住了口,没有再往下说,轻轻地拍了拍白皙的脸颊,道,
“王爷晚间用过饭食了吗?要打水洗漱吗?”
萧执敏锐地察觉,他错失了得知她往事的机会。
这让他不悦。
他只知道她逃出上京,没来王府前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却不知其中细节是怎样的。
她就如同一本翻不尽的书,即使反复读,依旧读不完。
“身上带着伤就不要折腾了。本王缺了你的照顾吗?”他心中忍不住地高兴,这个女子,到底还是把他放在心上的。
可嘴里又忍不住地数落她一顿。
燕飞只是笑了笑,将散落的头发拢到脑后,
“这点小伤,总是没有未来夫婿重要的。”
这样一说,萧执心头越发受用,却仍是道,
“好了,深更半夜的,叫人看见你去打水,还以为本王虐待你了。”
“你呆着吧,我让叶宵去。”
燕飞也就不再坚持,下榻取了他的寝衣和棉帕送到后头的盥洗室。
因着燕飞的伤,加之军中比武也已经在第二日结束,萧执索性提前带着燕飞到了他提过的温泉宫住了下来。
这里离王府有些距离,又不妨碍他去军营练兵。
不仅如此,他让人去王府,将太妃,翟嬷嬷以及青芜都叫来温泉宫陪燕飞。
听说燕飞受伤,太妃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在见了燕飞,知她确实无事之后,回了歇息的院子,让人传信给萧执,请他拨冗见一见她这个母亲。
萧执收到消息一怔,这么多年,这位嗣母对他不可谓不好,可两人到底不是亲母子,又加之丈夫儿子的早亡,不是多么的热情。
这会听到她如此正式的邀请。萧执没有耽搁,匆匆去见了太妃。
起居室的门开着,太妃坐在一张矮榻上。
萧执进去后,恭敬地行礼,
“不知母亲唤儿子前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