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戳穿了赵今微,且不曾将那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懒得回顾,凝着细棂窗格,道,
“我不会追究你当年的事。你放心。”
说完,语气又转为不耐烦,
“这里是别人家,好好的寿宴,因为你变得鸡飞狗跳的,走吧。”
赵今微恼怒,却不敢在他面前发作,拿他无法。
只得叫了丫鬟进来帮她梳妆。
太子想起燕飞那平静的面容,说不出的疲倦。
燕衡的事情里,他没有亲自参与。
但他事先知情却没有提醒,冷眼旁观燕衡被扔进昭狱,受尽折磨。
他将一颗曾经热过的心彻底封存,以冷漠面对这荒谬可笑的人间。
不择手段往上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终于坐上太子的位置。
看上去求仁得仁,可他却倍感无边的厌倦。
竟开始怀念少年时跟在燕家小飞身后逍遥的日子。
太子闭上眼,不管身后的赵今微,大步出了客院。
……
燕飞一行回到王府后,待萧执洗漱净面换衫后,将他拖到榻上坐着,帮他按腿。
一路上燕飞见萧执手放在腿上,眉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疼痛。
这人的腿虽说行走自如,到底受过伤,筋脉没有完全康健。
若想恢复到和从前一样约莫是不可能了。
阴雨天,也会酸胀疼痛。
萧执紧绷着下巴道,
“本王何时说过腿疼了?”
燕飞一边捏,一边眉头深州,
“你的表情是这么说的。”
燕飞知道,一般昭阳王阴阳怪气地同自己说话时,大抵是心情极度不悦。
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
但眼前这人暂时是躲也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
“席上的吃食冷冰冰的,想来王爷不曾用多少,刚已经让青芜去翟嬷嬷那里拿些糕点过来……”
昭阳王懒得回答这女子,只一屁股坐着,垂着眼皮揣摩着自己两根修长的手指。
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燕飞见此,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专注于手间的事。
萧执从前觉着这前太师之女柔顺恭敬,无欲无求的模样,极是顺眼。
现在,却是恨极了她这无动于衷的模样,一股血气冲上头顶。
“燕陶陶,坐下,本王有事与你相商。”
燕飞顺从地停手,到盆架上洗净手后,倒了一盏温茶,挨着他坐下。
“王爷请讲。”燕飞双眸望着身侧的男子。
他微微咳了一声,
“是这样的,齐家大姑娘,太子用假婚旨将她骗来昭阳城,昨日她寻到我面前,希我能予以相帮。”
他用平淡的声音说了这些话。
燕飞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茶盏,顿了顿,再次抬眼。
他依然那样看着他,眸色本是暗沉,瞳仁里却又映着两点对面银烛的亮。
仿佛在他眼底闪耀着晦涩的光。
燕飞和他对望片刻,
“齐家姑娘往后议婚会受阻,是不是?”
她直接问道。
萧执一怔,
“你知道了?”
“你莫要误会,本王五岁便到昭阳城来,往来很少。”
“如今我既娶你为妻,那就只有你,望你莫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