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饶命,元少校饶命!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爱德华在看清元培枝面容之前,求饶的话便本能般脱口而出。作为一名惯常诈骗的罪犯,这是他在面对暴力时使用得最频繁的保命手段。
服务员轻笑了一声:“怎么知道是我的?”
来人正是乔装成服务员的元培枝,照理说,这段时间她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以免被抓住更大的把柄,但谁让她有强力wài • guà,更快地发现了爱德华的所在呢?
爱德华·冯特瑟瑟发抖:“因、因为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倒不傻,”元培枝抬腿一踢餐车,底下立时滚出了一个男人,半□□的身体捆成了一团,不知是死是活,“认识吗?”
爱德华·冯特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一动也不敢乱动,只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人的脸:“不认识不认识,元少校,咱们有话好说,求求您先把枪放下,这万一擦枪走火……”
作为一名诈骗犯,机警是最不可或缺的一项特质,然而爱德华这次直到看见那柄激光枪前都没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几年的牢狱生活和过分轻松的逃脱麻痹了他的大脑,元培枝先前的表现也给他留下了莽撞的印象。
他以为对方此时应该正和自己那不知道真正身份的合作者斗得你死我活,双方都没空来找他才对!
“好说?你认为我有心情和你好好说话吗?”元培枝看着他这副贪生怕死的嘴脸,冷笑道,“你还没死已经是我冷静后的结果了。”
爱德华咽了咽口水,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你、你不能杀我,元少校,你杀了我就让那些人的奸计得逞了……你、你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来救我。”
元培枝冷笑了一声:“哟,看起来挺聪明的啊,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呢?”
她说着用枪口敲了敲爱德华的后脑勺。
“还有,我可不是来救你的,只不过恰好遇上了而已。”
爱德华吓得磕磕绊绊地惊呼:“少、少校手下留情,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果您能为我提供保护,我愿意为您指证幕后主使!”
“还想骗我?”元培枝抓着爱德华的头发往桌面上一掼,顿时将他砸得鼻血长流,“幕后主使,你知道是谁么?”
爱德华确实十分聪明,虽然经常得意忘形,但越是危急的时刻他的脑子转得越快。
在看到那柄枪时,他一下就想明白了很多事。
第一,来人不是真的想杀他,因为如果真的想他死,在看到枪之前他就已经没命了。
第二,如果他死了,那么在不知他幕后有人的情况下嫌疑最大无疑是元培枝。反过来说,现在最不希望他死的人正是元培枝。
第三,最希望他死的人是他的雇主。
这件事的危险□□德华不是不明白,但他的职业本就是在钢丝上跳舞。只要有一点儿机会,他都会为了自由搏上一搏。
现在,元培枝就是他的另一个希望,爱德华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
可是他聪明,元培枝也不蠢。爱德华根本就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盖因没有蠢到用真实身份去和他做交易。
“元少校说是谁就是谁,”爱德华捂着鼻子,口齿含糊地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都是您的,您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元培枝虽然知道他是这个打算,但还是被这种没有下限的说法气笑了:“爱德华,我姑且这么叫你。老实说,我不在意你是谁,也不在意你是死是活,更不在意你能否帮我指认幕后主使。因为那些人我能并且会自己收拾,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至于你,一个没有自己名字与身份的人,我会让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年轻少校冰冷的话语让爱德华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元培枝根本不是什么愣头青,对着元幸竹表现出的温柔也绝不代表她心软。
经历过战场厮杀,十六岁就凭借着军功成为少校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软弱之辈?
一个诈骗犯在牢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爱德华既怕死也怕坐牢,更何况这次任务失败,他回到监狱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回去。
“元少校、元少校,咱们再商量商量、再商量商量……对了,钱,我有钱,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财产来交换,您觉得怎样?”
作为一名金融诈骗犯,爱德华也就只剩下钱了。
“一兆通用币?”
这是爱德华资料上他所诈骗的金额总数——元培枝之前在大胡子那里下的悬赏在这几天被人领了,因而她也拿到了爱德华的资料。
一个狡诈的金融诈骗犯,根据传闻,他行骗的十几年间一共诈骗了一兆通用币,是个已经被抓并判了一百五十年刑期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