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了姜珩的身份,又得知了自己同姜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沈止还是一切随性,该干什么干什么,能偷懒绝不含糊,在公主府里日子过得小滋润。
京城也渐渐入了秋,燥热渐次被萧瑟的西风吹去,姜珩却觉得自己的火气越来越旺了。
尤其沈某人还毫无自觉地每天在他跟前晃来晃去、时不时发作一下亲手给他理理鬓发拉拉衣角,丝毫没有危机感。
得治治才成。
沈止不知道姜珩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懒得骨头都快散了,难得还记得每天去书房午睡。
姜珩表面上对沈止还是不咸不淡的,沈止进门时他正在看账目,也没抬头。沈止凑过去伸手摸摸茶杯,皱皱眉叨咕一句“又是冷的”,熟练地倒了冷茶换了热茶上来。
姜珩这才抬起头,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思考许久,才开口道:“上次你下棋输了,答应给我做一件事。”
沈止的忘性大,头两天的事情指不定都记不清了,对这事却记得清楚,见姜珩提起来了,想起面前这位殿下对他的“不良企图”,顿时有些怂:“唔……殿下要下官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上刀山下火海心尖子疼的都是他,有什么区别吗。
姜珩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劳不着沈大公子费力,给我写几个字吧。”
写几个字?
殿下的要求还真不高。
沈止笑了笑:“下官也不是什么书法大家,写出来的字一文不值,殿下确定就要如此?”
姜珩随手从旁边抽出一本词集,翻了翻,指尖一顿,状似随意地一点其上:“就这首《长相思》。”
沈止一顿,和姜珩默然对视片刻,没有说什么,转到书案前持起毛笔。
姜珩起身给他让地儿,垂眸就见到这没心没肺的近在咫尺,身上的熏香浅淡又好闻,让人恨不得将他抱进怀里狠狠揉搓一顿才好。
沈止忽略姜珩有如实质的目光,含笑回头:“写在哪儿?这儿有块绢子,写在上头可成?”
姜珩看着他莹白俊雅的面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就站在沈止身后,伸手就能把人抱进怀里。
姜珩蠢蠢欲动,默默张开手臂,目光落到沈止细窄的腰上,正想趁还没被发现抱上去,沈止忽然感应到什么似的,又回过头。
姜珩立刻放下手,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
沈止笑眯眯的:“殿下想要楷书、隶书、行书还是草书?”
“……”姜珩觉得自己愈发受不了沈止的笑脸了,面无表情地伸手戳了下他的脸颊,淡淡道,“你拿手什么就写什么。”
沈止“哦”了一声,转回去认认真真地提笔写字。
姜珩错开目光看去,他的字也如他本人,没有棱角,内秀温柔,却不失力道。
长相思,在长安。
姜珩默不作声地看着,见他收笔了,才开口:“沈止。”
沈止诧异:“您这是转性子了?”
姜珩揉揉额角:“那我唤你静鹤?”
沈止摆手:“在下官尚未恢复记忆前,殿下还是不要那么亲昵的好。”
姜珩:“……”他都有点怀疑沈止是不是早就恢复记忆了,近来都是在故意戏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