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初升。
两人出现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坳里。
李明霖穿着一件灰色厚布长衫,外罩薄棉夹袄;蒋一枚扎一条大辫子,上身蓝花夹袄,下身棉布裙。
这是一处天然的山坳,零零落落的几间房子建在大树下面,又小又简陋。附近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绕着山峰,不知通向何处。或许这些山坳里的人家每天都要经过小路,去山里或者其他地方劳作;又或许小路通往山外。
离两人最近的那间小房子白墙红瓦,不过年头已久,显得老旧。他们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有一种远离喧嚣的宁静。
忽然,木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她脸孔圆润,身材中等,头上扎着白头绳,上身月白背心,蓝夹袄,下身着乌裙。
她的手脚很壮大,看来是劳动惯了的。开了门之后,她回身取了个小篮子,那篮子里装满了青绿色的毛豆荚。
然后她回身喊道:“阿毛,过来,坐在门槛上剥豆子,娘要到后院子去干活了。”
她的声音中含着一丝甜腻的喜悦,显然是极为疼爱这个阿毛。
不过她这平常的一声呼喊,吓得蒋一枚和李明霖长大了嘴巴,两人向四周的大山里望去,不禁提心吊胆起来。
“这是贺家墺啊,有狼啊。”蒋一枚脱口说道。
“是,祥林嫂这个悲剧人物,丈夫前两年得伤寒死了,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还被狼给吃了。”李明霖有些痛心地说。
这时,一个二三岁的小男孩“哎”地答应了一声,啪嗒啪嗒地从里屋走出来。
他的小脸圆乎乎的,嵌着一个翘鼻子,长长的头发,好久没理了,浓浓的眉毛下闪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挺神气地转来转去。
他乖巧地拿过祥林嫂手中的提篮,大模大样地坐在门槛上,开始剥起了豆子。
祥林嫂摸了摸他的小脸,说道:“阿毛,你在这里剥豆子,娘在后面劈柴、淘米,米下了锅,就可以蒸你剥好的豆子了。”
阿毛抬起小脸来:“娘,吃了早饭,咱们还到那边的小河里去摸鱼,好不好?”
祥林嫂答应着:“好,咱们阿毛最会捉鱼,等吃了饭,娘就带你去。”
祥林嫂正要转身向后院走去,蒋一枚和李明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蒋一枚说:“您是祥林嫂吧。”
祥林嫂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对,我是祥林嫂,你们是……”
李明霖回答:“祥林嫂,你好!我们是从城里来的,主要就是进行安全教育宣讲的,今天到了贺家墺,听说你家里只有母子二人,觉得有必要给你帮帮忙,讲一些安全知识。”
祥林嫂就不跟外人打交道,一时有些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她疑惑地问:“这安全知识是指什么呢?”
随后,她又讪讪地一笑:“你们不要笑我,我原是卫家山人,自小没读过书,家里又穷,所以那免有许多事情不懂。”
李明霖向外面望望,对祥林嫂说:“其实很简单的,就是咱们山区表面上看上去生活远离纷扰,实际上也是有危险之处的。就比如说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吧?”
祥林嫂点点头:“对,这个山凹子里,别的野兽倒是没见过,可是冬天里经常有人遇到狼的,听其他人家说起过的,那倒是挺危险的。”
“对,这个就是我们今天重点要讲的,这个狼啊它也不是专门冬天才有的,它一年四季都是要吃饭的,不可能饿肚子,况且它们在这山里安了家,也有孩子需要喂养,所以现在虽然是春天,它们也会出来打食的。”李明霖开始潜移默化地渗透。
祥林嫂的脸上出现了惊讶之色,她慢慢领悟了:“你说这个也对,我原本以为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墺里面没有食吃,回到村里来,可是没有想到其实一年四季都有可能会有狼过来。”
这时,坐在门槛上的阿毛奶声奶气地问道:“娘,狼是什么样的?我怎么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