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更生?”沈舟横不太明白地看着齐夭夭说道。
“太祖爷从一介乞丐到坐拥天下那么辛苦,这些子孙后代变成膏粱子弟,太祖爷得多痛心啊!”齐夭夭黑得发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现在跟猪似的文不成、武不就的,这种地掏力的活儿,这总会吧!”
“你这是逼他们造反呀!”沈舟横哭笑不得地说道。
“反了好呀!正好一网打尽。”齐夭夭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我还真怕他们不反,郑伯克段于鄢!铁锅彻底破了才好修补。”
“喂喂!你不怕生灵涂炭啊!”沈舟横板着脸看着她严肃地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笨蛋!”齐夭夭忍不住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道,“骗进来再杀!”比了个手刀,“磨刀霍霍向猪羊。”
“咳咳……”沈舟横给惊地直咳嗽,“你这也太不要脸了。”
“要脸好啊!等这江山被推翻了,那时候,亡国之君,里子面子都没了。”齐夭夭轻哼一声看着他说道。
“呃……”沈舟横给堵的哑口无言的,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夭夭为什么觉得本朝一定会覆灭呢!”
齐夭夭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本朝特殊呢!想当年始皇帝,可是想着万世基业,可只传到二世就没了。”抿了抿唇道,“这周期律无法抗拒,王朝初建,轻装上阵,国祚百年之后,如果能有中兴之主,也就是变法,还能续上百年,如果没有,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船慢慢的沉没。”
“说说秦朝后面的汉朝,刘邦推翻了秦朝,把土地分给了老百姓了,老百姓有了公平了,有了自己的土地,这干劲儿就足了。可是三、四十年以后,很自然的会出现这几种现象,土地就开始向某些人集中。三十亩地,变成了三千亩。县太爷最初三十亩地变成了五亩地了。这五亩地天灾人祸发生了,卖儿卖女,卖田卖地,只能给人家当佃农。还不止,当一个人掌握大量财产田地之后,你知道他会干什么吗?”齐夭夭柳眉下的黑眸如浓的化不开的墨看着他说道,“想想你科考时有人提出要资助你吗?”
“有!只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拒绝了。”沈舟横闻言了然的点点头,“明白了,他们需要我为他们说话,简单说就是官商勾结。”
“没错,尤其把你扶到更高的位置上。”齐夭夭眼底微冷的看着他说道,“豪强地主掌握经济,后来汉武帝怎么做的,强行让豪强地主离开自己的庄园,迁到文帝和景帝的皇陵。武帝是一个强权皇帝,他有这个能力,可是到了汉成帝的时候就没有这个能力了,豪强地主开始蓄养家丁,养几千人的都有。长安有一个豪强地主手下打死一个人,县官去抓这个人的时候。豪强地主家的家丁比官兵还多。”
“这权贵勾结在一起,这圣旨就是一纸空文。”沈舟横惊悚的看着她说道。
“对呀!政令出不了皇城。”齐夭夭深邃清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手中的权力不能为民做主的时候,而只是某些权贵代表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等着改朝换代。”
“所以王莽下场很可怜。”沈舟横遗憾地说道。
“最终只能是刘秀,借着绿林赤眉起义,然后再杀一批,不识时务的豪强地主,分分土地,又维持了一百多年。一直到三国鼎立。”齐夭夭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翻翻史书,都能找到对照。”
沈舟横伸手搓搓脸轻叹一声道,“这一件件想想就头疼,真是寸步难行,你不干还不行,不然的话眼睁睁地看着大船沉没。”
“其实也很简单。”齐夭夭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说道。
“简单?”沈舟横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齐夭夭轻哼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只要手上有军权,他们就翻不起天来。军权是一切的基础,藩王没有兵他就做不了乱,位高权重的权臣他没有兵,那就是个放脑袋的架子。外戚你问他敢犯上作乱吗?兵强马壮,这外敌他敢入侵吗?”
“你就不怕这军队反了呀!他们可比权臣、外戚、外敌更可怕。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军队造反,那成功的几率非常大。”沈舟横闻言看着天真的他摇头失笑道,“那岳家军皇帝不就是怕功高震主,连下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弄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
“这你们文官还知道干几年后,回京述职。不管是高升还是贬职,都不会在去原来的地方。更不会让他在祖籍任职。”齐夭夭沉静的黑眸看着他说道,“铁打的县衙,流水的县太爷能行!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将军期满就调,将与士不相识,你反一个我看看?”
“经常去各支军队军营讲话,每个几个月就去犒赏一下军队,让士兵们明白自己该效忠谁。别光赏将领啊!要送温暖给兵卒们。每年,甚至每半年都要搞军事演习,这战斗力不能垮,提不起刀,跨不上马,那还打个屁仗。厚待将领和士兵,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免赋税。”齐夭夭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他说道。
说起军队,沈舟横感觉他家夭夭浑身发光一样。
“说句极端点儿的话,掌握了军权,那些权臣不听话就换呗!”齐夭夭冷哼一声道。
“你这刀架在脖子上,他敢不听话啊!”沈舟横哭笑不得地说道。
“咋了改朝换代时,他们骨头硬的以身殉国,这骨头软了,一句为了百姓免遭屠城,我降的理所应当。”齐夭夭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说道,“他们要是归隐山林啊!我还看得起,结果是gāo • guān厚禄继续!”阴阳怪气地又道,“啊!他们给出的解释为了汉人谋利益,到底是自己的利益呢?还是为百姓?”食指点点漫天的火烧云道,“那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