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秋风虽谈不上凌厉,但抽在人身上却已有瑟瑟之感。
将军府的生活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仿如弹指一瞬,两日便睁眼没了。
这两日里,沃檀很是过了一把享受的日子,骄奢淫逸四个字里,她就差没淫了。
当然也是因为想淫的人,已跟她一拍两散,形同陌路。
凭心而论,榻上那点事儿无非就是交换鼻息,亲上又亲下,亲得人陶陶然又晕乎乎,再咂摸不出旁的乐子。又哪里像话本子里头说的那样,令人肉浮骨酥,乞生乞死。
由此可见那些写书人都是些浮夸之辈,靠笔杆子夸大其词,让人对那事儿有诸多向往,真真是一群黑心窝子的!
此刻啐着写书人的沃檀,正如下凡的佛爷一般窝在躺椅里头,歪着头让人给掏耳朵,眼角眉心都是说不出的惬意。
这将军府里的下人虽然都不是什么溜须拍马之辈,但伺候起人来却都很有一手,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直令沃檀昏昏欲睡。
她撑着头眯上眼,就打个盹的功夫,怀里的雪猫轻轻拱了拱身子。也不知它这样大的块头,爪子怎就那么灵活,竟将沃檀身上藏着的东西给扒出来了。
且那东西好死不死,正是她掖着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婚书。
似有所感间,沃檀下意识便去捞那猫儿,哪知雪猫身手迅捷,竟没骨头似地从她腿上流了下去。
沃檀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个仰起间,耳穴里头长长的银针险些没把她给戳聋。
所幸的是那雪猫虽叼着婚书跑了几步,但许是听得沃檀一声叱咤,又见她捂着耳朵追在后头,脚下便失了些分寸,撇下东西只顾着逃了。
沃檀捡起那纸封,见外头已被那猫儿的口水渍濡烂一角,再抽出里头的婚书,果然也缺了个不小的月牙儿边。
沃檀的心,也便跟那婚书的纸面一般,皱皱巴巴又缺角少边,像被人硬生生剌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