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一章
沃檀这一胎,怀得很费夫君。
倒不是害喜,害喜跟她没有半毫关系,而且她胃口出奇的好,肚子像个无底洞,没五六顿压根填不饱。
为了让她几时都能吃上东西,且想要的随手拿得着,景昭特地把睡榻换成一张拔步床。
那拔步床精工细作,便如同一间小小房室。
床前有围廊,挂檐做成碧纱橱,里头桌凳俱全,屉柜上放置着点心饮汤,供她随时取来吃喝。
至于为什么说她怀胎费人,则是因为某天夜里被抱着一声声地唤,声音软甜挠人心肺,景昭渐渐把持不住,便想去书房处理些朝务,以期能分分心。
哪知他才透露了这份意思,她却自告奋勇要帮他。
至于怎么帮的,她早驾轻就熟了。
头几回还算美妙,她勤勤恳恳替他抒解,不会多动手脚,没那些枝枝蔓蔓的无赖想法。但当并无兴致却被强行扑了几回后,景昭算是醒过腔来,她就是找个机会亵\\玩他罢了。
文雅起来,会说帮他裹下雀子,下\\流起来,什么荤腥词儿都敢往外蹦。
甚至有一回下属在外头禀事,正逢她哼哼唧唧说不舒服。虽然到底也说不出来哪里不适,但他不好离开,便隔着碧纱橱听禀。
哪知他才要发话,她突然钻进被子里头吞吐,偏他还得竭力稳住声息,不让外头听出有异来。
也正因为这样,她愈发有恃无恐。
于是娇娘变虎狼,他夜夜浅眠,总得提防着她夜半来解他裤腰,或绑他手腕。甚至于现在一感觉她要靠过来,便下意识去格挡她的手:“我不想……”
“不想什么?”沃檀挣开他的手,语气有些不高兴:“你现在不是摄政王么,你要不去接,我舅舅表哥哪来的面子和排场?”
经她一提醒,景昭才想起今日的正事。
是了,秦大将军父子率兵凯旋,他得去承天门亲迎。
睁眼望了望墙上的壁漏,还能再小憩一会儿。她既已起,应当不会再作弄他了。
这般想着,倦意很快冲得人犯起困来,但当他才要沉入磕睡时,突然听得一句疑问冒进耳中。
“唉?怎么这么紧了?”
景昭勉力推开眼皮,偏头去看,便见他那妻背对着他,低着颈子在拆兜衣带子。
带子是牙绯色的,被她反手勾在指间,几下里便重新打了个纽结。再接着,她又垂下手臂,两手伸进明衣里头拱动起来。
偶尔带起衣摆,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肉,隐隐约约,最是撩人。
只她像是不得其法,忙活许久后,最终泄气般地伸出手,回身寻他帮忙。
她向来直接,这回也不例外,坐到床沿便将后摆撩开:“快,你帮我重新系一下,系松些,勒得慌。”
腻白的背就这么欺入眼帘,景昭被迫清醒过来,起身替她重新去系兜带。
背肌触手软润,女体的清香,也似乎随着指节递入心腔。
景昭喉头微咽,一大早便满蓄绮念,真真罪过。
他十指交错,迅速替她解了兜带再重新系好。但视线还未来得急滑走时,又听她自言自语地抱怨:“我感觉这里沉甸甸的,有点累。”
景昭尚还有些怔忡,沃檀已经牵着他覆了上去:“是不是比以前顶手?”
像是一顶便能化开的酥意撞入掌心,残留的困顿立时被杀得片甲不留,景昭浑身冻住,那只手更是僵得不像话。
“听说以后月份大了它还要长,那等到快要生的时候,我会不会已经累弯了腰?”沃檀一派纯真地忧愁,愁自己将来要是真长成一对豪\\ru,肯定会跟胡飘飘那样含胸驼背,穿什么都显壮。
要对她有益也就算了,但她要是没能收住长势,最终也是舒服了男人,累了自己。
“不成,今天开始我要少吃些,每天起来打两套拳,练两场剑。”这话秃噜完,沃檀便甩开景昭,径直起身了。
而直到她走出床廊,景昭才堪堪回过神来。
掌心像便被那片凝脂灼伤,亦万分留恋那一点尖脆,稍稍回想,便是灭顶之感。
景昭闭了闭眼。
是了,她虽小腹未起,但那对玲珑,却已慢慢变得不那么玲珑。甚至于,让他生出些旁的心思来。
含吮只是舌尖的快活,可若能……想来,便是别样的惊涛骇浪。
……
洗漱过后,沃檀出去院子,见得晨晖才现了点青白。
她饿得慌,惦记那一口刚出锅的三丝粉干。
这东西得离了锅就吃,最好围着灶,否则再好的食盒提送过来,缺了镬气就不是那股子味儿了。
往厨房去的途中,沃檀撞见正在扎马步的涂玉玉。
他近来刻苦得很,天天早晚都练八段锦,誓要把自己推成膀大腰圆的爷们,拗出一身硬汉模样。
可孔武的粗老爷们最少不得的,就是那几圈儿鬓须,奈何有些人天生毛发不旺。而很不巧,涂玉玉就属于这类。而为了弥补这项缺陷,他往腮帮粘了一圈假胡子,看起来奇怪得很。
见到沃檀,涂玉玉咧嘴笑开,立马站直身子要过来。但才走了几步,他突然调整了下身姿,架手架脚活脱脱一只走路外八的螃蟹,跟沃檀打招呼时,也是故意粗着嗓子。
涂玉玉自觉这样相当有阳刚之气,因此眼角眉心都洋溢着得色,颇有些顾盼神飞之感。
哪知沃檀上下打量着他,开口道:“你瘦了,衣服宽了,下巴也比以前尖了。”
三句话劈头盖脸,把涂玉玉的自信给碎成了屑,扬起来呛得他乌眉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