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欲下马车,身体又是被迫一滞。
这一回是他的右手尾指被丛霁勾住了。
丛霁分明尚未清醒,却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的意图,不许他离开分毫。
恰是这时,马车帘子被丛霁的近卫拉开了。
近卫将丛霁扶起,温祈只得随之下了马车。
他生怕自己吐丛霁一身,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唇瓣。
进得卧房后,近卫将丛霁放到了床榻之上,温祈示意近卫将不远处的渣斗取来,旋即吐了出来。
少时,他吐了干净,喉咙因被胃液灼烧过,很是难受,但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与丛霁的骨血才会如此难受,又顿觉欢喜。
他请近卫送盏凉水来,堪堪漱过口,陡然闻得一把熟悉的嗓音:“温祈乃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放我进去见他。”
是渺渺。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将渺渺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深觉自己并非称职的兄长寻不到渺渺,反而要渺渺来寻他,总是教渺渺操心,还让渺渺长途跋涉陪他来见丛霁……
他止住思绪,扬声道:“渺渺确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你们且放渺渺进来罢。”
近卫应诺,让出路来,容渺渺进入。
渺渺进得卧房,行至床榻前,见昏迷中的丛霁勾着温祈的右手尾指,气愤地道:“这暴君既然心悦于哥哥,为何令哥哥伤心?实在可恶!”
温祈替丛霁解释道:“陛下并无过错,陛下确实伤了我的心,但陛下绝非故意为之。”
丛霁一直被嗜血之欲折磨着,但他却全然不知,反而武断地认定丛霁暴虐无道,性喜shā • rén。
丛霁甚至因为害怕自己失去控制,恐会杀尽天下人而决意自行了断。
与丛霁相较,他所吃过的苦其实算不得甚么。
渺渺不满地道:“哥哥勿要包庇这暴君,待他痊愈,我定要好生教训他。”
温祈担忧地道:“渺渺,你恐怕不是陛下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