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微微思忖，佛宗的业务与道门不同，像商陆他们这些道长来去如风，降妖除魔后御剑就飞走了，佛宗大多会留下来处理得更细致，必要时候还会给需要的人解惑答疑，或者说是渡人。
他细细思索，最后还是摇摇头。
“小僧非当事之人，无法替吴小姐去原谅，此事还需她们自行解决，不过夏雀施主罪不至死，若是吴小姐能网开一面，小僧会将夏雀带进佛宗塔林中禁闭思过，以求洗刷身上的罪孽，不然……那便只有废去她的一身修为了。”
晏云疏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晏云疏对妖怪什么的没有过多同情，夏雀是挺无辜的，也算是个好妖怪，但若是吴冰嫣执意不依不饶，他应该会站在吴小姐这边，废掉夏雀的修为基本就是打散她的灵智，由妖怪降为了普通麻雀，未来能否再踏上修行之路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边南上下认真打量了宁初几眼，眼神太过赤/裸，后者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小僧说错什么了吗？”
边南摇了下头：“没什么，就按你说的走。”
［系统：看来少了剧情的引导，男主还是挺懂事的，至少目前还知道体谅别人。在原剧情里他可是为了保苏魅云，能说出什么功大于过，死去的亡灵如果知道她日后做了如此伟大的事情，也会由衷赞美她之类的歪话，真是想象不到两者居然是一个人。］
边南没同系统议论宁初在剧情里的混账举动，他看问题比较全面，由夏雀这一件事联想到圆珩，以及如澜大师透露的佛宗事宜，再想想朝堂帝皇那边，突然感觉这天底下愈发得不稳妥起来。
“此界天道矫枉过正，越想突破位面等级就越严格把控飞升资格，除了它选中的，其他都被剥夺了飞升资格，夏雀只是矛盾激化下的一个产物。”
［系统迟疑：你是说……］
“像她这样的肯定还有很多，修炼不能更进一步，想飞升也飞升不了，人族的千年和妖族的万年，难以想象这期间究竟有多少隐患，世上不怕死的人很多，但不甘心死的人同样有很多，我猜，苏魅云在剧情最后应该就是解决的这个矛盾。”
之前系统曾介绍过苏魅云的情况，说她虽然作恶多端，但未来被宁初感化做了很多善事，最后还阻止了一场世间浩劫，功德圆满。
这个“世间浩劫”，剧情里并没有给出明确的信息，边南开始也没在意，毕竟是男女主又是气运之子，二人不经历磨难肯定说不过去。
但现在看来，这还真可能是世间浩劫。
“人与妖的寿命是有限的，鬼也一样，不去轮回的话，那股气散了也就魂飞魄散，区别只是撑的时间长短，飞升是脱离寿命限制的唯一通道，可天道早早把通道封死，底下的生灵还在摸索出路，当失望积攒到一个节点，压抑的一切就会爆发出来。”
［系统：你觉得有些人可能不再追求飞升，转而找别的办法达到长生的目的？不过他们不追求长生的话，他们能做什么？］
那能做的可就多了，信仰破碎，欲望占为上风。
＊
吴冰嫣的事边南全交给宁初和晏云疏处理。
这其中主要还是宁初在忙活，他佛宗弟子的身份更好使一些，很快周长临就因为谋害吴老爷进了监牢，相应的吴冰嫣也被放了出来。
边南这几天里细细回顾了商陆之前的记忆，这么做主要因为道门离得远，身上的储物袋也早被废了，目前除了记忆没什么能用上的。
他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在反复回顾记忆，结果居然真的有新发现。
商陆道长年纪不大可学识渊博，道门很多藏书他都仔细看了，边南仗着强大神识在那些琐碎的记忆碎片里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的方向。
现存的人、鬼、妖三方并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布局，在遥远的过去其实还有神明和魔族的存在，只是神魔大战后双方全都退出历史舞台。
神明取得胜利，魔族被永久封印。
后来神明便愈加隐世，他们待的地方成为飞升的神域，被众多生灵向往。
边南对什么神明的说法根本不信，真要这么厉害天道早就借此晋升成更高位面了，在地府待了这么久他看清了一些事，对于位面来说在它身上诞生的生灵都是可以被牺牲的。
这是它们的进化、成长之路。
神魔大战在当年说不定也是一个转折的关键点。
现在飞升渠道被封锁，那些神明在历史的长河中估计早就被位面吞噬掉，化为了世界的本源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