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人们就喜欢在这种不可能中寻找别的安慰,大脑中丰富的想象力提供许许多多的点子,让跳楼、跳崖这种事都变得有趣起来。然而对于真正发生的当事人来说,那种感觉其实并不太好。
随着叶小楼的诉说,卫锦文脸上的表情或是哭或是笑,最终变成死寂。
收了术法,叶小楼把金算盘放在柜台上,齐子捱就立即缩回花瓶中不敢在外面看热闹。狗蛋拿着奶瓶自己跑去清洗,还知道用开水烫一下,然后把奶瓶放起来,打开镶嵌进墙皮中的一个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毛毯,跑回沙发,毛毯往身上一盖,准备睡觉了。
按照卫锦文的想法,他自然是想找到上辈子的爱人,然而这何其艰难,别说是古代社会找一个跳崖的人,就是现代,叶小楼在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生辰八字的情况下也别想推演出什么,之所以能知道的这么详细,根据的是当事人卫锦文。不过通过卫锦文推测当初的出事地点还是不难的,于是叶小楼和狗蛋就又得出差。
郎广宣一直拘在店里,这回就也跟着叶小楼出来溜达,他到底研究过苗疆巫蛊,虽然现在是个魂魄,但嘴巴能说眼睛能看,许多事情倒也可以帮忙留意。
给阿炳打电话说了这事儿,那边没等叶小楼开口,立即派了两辆越野,一辆给叶小楼,另外一辆里面坐满了人,全都是铁塔一样的壮汉保镖。上次出门结果受伤的保镖现在都已经回到阿炳家,他们的所见所闻在阿炳的纵容下就忍不住得意洋洋的说给同行听,“见过轻飘飘跟神仙似的在山上飘的人吗?听过听听锵锵比大剧院还正宗的戏曲吗?见识过野外跟朋友一起烧烤,肉都是新鲜的刚宰杀的吗?要知道我们待的地方可是深山,知道这次咱们负责搬迁的村子经历过什么吗?”
“看你孤陋寡闻的样子,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一遍好了。”于是这般这般那般那般,除了不能说的,能说的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阿炳家养的保镖级别很高,因为阿炳的爷爷级别高,这些保镖与其说是保镖,倒不如说是正儿八经有编制的兵,不过他们平日里再怎么强悍,这会子就觉得自己真的孤陋寡闻起来,正巧听说又要出差,而且面对的还是上次的叶小楼,于是一个个摩拳擦掌使出浑身解数上了车。然后大家下车休息的时候,就见叶小楼那边不由得诧异的看过来,于是心虚的看了眼自己这边明显超标的人数,嘿嘿笑着一缩脑袋当鸵鸟了。
狗蛋一脸严肃的坐在光滑的小石头上看着前方,那里正咕咚咕咚的温着水,旁边还有奶粉罐,奶瓶早就准备好,就等着泡奶喝。即便是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吃饭,但狗蛋还是觉得奶粉更好喝,每天都坚持喝,这让他看上去圆滚滚,皮肤滑溜溜特别白皙,就跟个糯米团子似的,软软的一戳一个小坑儿。
灭了火,叶小楼让狗蛋自己泡奶,趁机给他讲道理,“在野外就要随时随地掌握最自己有利的东西,和不利的东西,前者可以帮助自己,后者可以让自己避免伤害。比如说辨别方向,要看树的涨势还有青苔的方向等等,草丛等地方最好用树枝戳戳再走;再比如说,石头是不可以吃的,但如果实在是饿的不行却可以拿一块含在嘴里,造成自己吃了东西的饱腹感。”
“谁说不能吃?”正给狗蛋讲道理呢,忽然有个声音冒出来,接着一个耳朵特别精神的立在脑袋上,脑袋显得很大,身体圆滚滚毛茸茸,应该是一头猫科动物幼崽的小家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伸爪子扒拉过一块石头就叼着咔吃咔吃咬碎咽了下去。“我和爸爸、父亲他们经常吃石头,这个是助消化的,不过要是没有吃的,光吃石头填饱肚子也行。有一次我老爸让我去学校体验生活,我才刚去就有一群小孩让我吃石头,我就吃了。不过很奇怪,后来老师知道了就把那群孩子给罚了一遍,还找我爸说情……”
“本来就是他们让我吃的,但是为什么错的却是他们呢?我很不理解,阿满就说也许那种石头特别好吃,他们不舍得吃,结果被我吃了,他们又不乐意,老师才觉得不高兴吧。”
“阿满说先生你是人类,懂的多,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
不等小家伙继续说话,狗蛋就伸手揪了一把他的尾巴毛,道:“因为人类从来不吃石头,也消化不了石头,所以他们给你吃石头是在欺负你,就像森林里强壮的狼欺负弱小的狼,甚至咬死对手一样。”
狗蛋说的这是事实,但是对于孩子来说却有些诛心,因为孩子就是孩子,他们有犯错的权利,同时也有改正的义务。不是谁出生起就是完美的,大多数人都会不停的犯错然后改正,最终才能变成令自己满意也令别人满意的处世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