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见他露出屈辱之色,殷承玉没趣极了,再看他又觉得碍眼起来,便挥了挥手,道:“孤允了。”又对赵霖道:“你先带人去安置。”
薛恕又看了他一眼,才跟着赵霖退下。
等人离开之后,郑多宝为殷承玉续上热茶,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殿下可是要将薛公子留在东宫?”
“留在他东宫做什么?碍孤的眼么?”想到那情景,殷承玉眉头一皱,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快。
上一世他刚被迎回朝时,薛恕也曾在东宫住过。
他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又兼提督东厂,不论是宫内宫外,都有自己的居所,可他偏偏就要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东宫,还要与他同寝同食,同进同出。
美其名曰是为了伺候太子,实际不过是方便折腾他罢了!
那些放浪形骸的往事,如今回忆起来,只叫他想立即再将薛恕扔回蚕室去。
郑多宝见他神色有变,虽猜不到缘由,却不敢再多问,越发小心道:“那薛公子该如何——”
“把人送去西厂。”不等他说完,殷承玉就有了决断。
恼怒归恼怒,他却不想因私人情绪坏了大事。
薛恕不仅是把好用的刀,也是能交托后背的盟友。这一次有他出手,虽然免了薛恕受净身之苦,但他却并不想打乱上一世的轨迹。
上一世,薛恕先是入了直殿监,然后去了西厂,靠着狠辣的手段一路爬到了西厂督主的位置,将原本势大的东厂和锦衣卫压得不得翻身。
如今的东厂督主还是高远,他和司礼监掌印太监高贤是同宗兄弟,两人明面上忠于皇帝,从不掺和诸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但实际上,早就和他那个好二弟沆瀣一气。
至于锦衣卫指挥使龚飞鸿,素来是个墙头草。如今他势大,龚飞鸿便屡屡向他示好;可一旦他遭了难,他也能扭头就投到老二那边。
从前他一心做孝子,从未起过拉拢皇帝身边人的心思,如今数来数去,手上竟没一个人得用。
只能寄望于薛恕。
他替薛恕保住了命根子,薛恕投桃报李,为他效命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