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王妃,我错了!求求你放了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了!你一向心善,你一定会放我出去,对不对?”
暗卫怕副院正伤到沈杨,伸手拦了一下,沈杨退后一步避开了副院正伸过来的手。
那只手的指甲里藏满污垢,手上的皮肤也满是脏污,再看向脸,副院正再无往日不可一世的威风,双眼深陷、嘴唇因脱水开裂,蓬头垢面的哀求沈杨。
“你该求的不是我。”沈杨很平静,没有被副院正的话影响分毫,“你该求的是那些被你害死亦或间接害死的人。”
赴皖的队伍中每个人,尤其是太医院派出来的副院正,地位不高不低,彬王着重派人调查了一番,这一查便查出了点东西。
副院正在短短五年里从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太医坐上副院正的位置,其手段自然不是那么简单,踩着多少人命上去,沈杨并不知情,彬王也没有让他过多知晓,只是简单的提起让沈杨小心。
这也是为何,沈杨到达南方后,对御医的态度有着明显的转变,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但沈杨对眼前的副院正没有丝毫同情。
沈杨跟随暗卫继续往前,走出几步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副院正撕心裂肺的吼叫和拍打牢门的动静。
“那些人该死!是他们挡了我的路!难道像我这样没钱没地位的人就该被人踩在脚底下吗?沈杨!这就是你的善良吗?放我出去!”
‘碰碰’几声巨响,声音并没有让沈杨的步伐停顿片刻。
暗卫带沈杨到达地牢最深处,那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耳边只有二人鞋底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安静的几乎让人恐惧。
又走了一段距离,眼前出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沈杨带着疑惑走过去,对方听到动静侧过头,沈杨看清那人样貌后,双目瞪大,有些难以相信。
“王爷?”
沈杨惊讶的不是彬王出现在这里,而是惊讶彬王站在他面前,按照姜神医的治疗,至少还需要四十天才能完全复原,可是现在彬王强行让自己站起来。
沈杨喊出一声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神情,只是用眼前传达自己的忧虑和疑惑,彬王示意他过来,沈杨快走几步和彬王站在一起。
这个时候,沈杨才发现昏暗的烛光下,眼前还有其他人,周围站着的都是彬王身边的暗卫,其中还有一个身披戎甲身形壮硕的男人,不过最醒目的还是中间被锁链锁住四肢浑身都是血的人。
因为光线昏暗,沈杨不清楚那人是谁,但很明显,这个人身份非同一般,沈杨仔细看了一眼,终于看到那人头发底下那一抹金色。
异邦人?不,沈杨联想到书中和大虞屡次起冲突的鞑靼,很快意识到这人是鞑靼潜入大虞的奸细。
“鞑靼人?”沈杨问了一句。
回话的不是彬王,而是之前那个他看见身披戎甲的壮硕男人,他上前一步回话。
“王妃猜对了,此人正是鞑靼派来的奸细,极会隐匿身形又精通大虞话,属下等人蹲守许久才抓到,皖南的瘟疫正是经他的手,若非王妃遇见哪位老兵,王爷还一时没有意识到鞑靼的影子。”
“老田?”
“正是。”
沈杨沉思片刻,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男子没有回话而是看向彬王,得到准许后,他才将一切全部告知沈杨。
老田的出现只是让彬王的怀疑扩散到大虞外界,可是抓到那个利用老鼠散播疫病的歹人后,通过审讯彬王才肯定了这个猜测。
暗卫的审讯方式非同一般,后来人出来在被押送去刑场斩首的路上受了点刺激便疯癫了。
抓住这个奸细的过程也不简单,能够在大虞藏这么久,更不是凡人,但庆幸的是,彬王抓住了他;不幸的是,从奸细嘴里得知,朝廷中已经有数个官员成为鞑靼的内应。
更可怕的是,奸细即将把皖南的消息传出去,被彬王的人截住,可这即使没有接到奸细的消息,也只是短暂拖延鞑靼举兵进攻的时间。
眼看皖南慢慢稳定下来,彬王明白,自己必须要动身了,外祖父的身体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这也是为什么,彬王加快恢复的时间,强行站了起来。
明白了一切,沈杨心里一阵阵后怕,也意识到彬王想让他做什么。
“这个人要带去京城?”
身披戎甲的男人没想到沈杨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的用意,颇为惊讶的看了沈杨一眼。
“嗯。”彬王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说一件寻常小事,“后天我就将启程前往边关,届时,我会留下暗卫护你周全,三皇子和京城的事,交给你了,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