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说第一句起,江落就不着痕迹的一僵。
冯厉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他自然是童子之身。”
殡葬店老板上上下下打量着江落,“长这么好看都没男女朋友吗?”
江落看着他们俩,脑子里飞快谱好了剧本。表情缓缓变得屈辱,眼中慢慢红了。
他要是现在硬撑着不说,之后只会坑了自己,还不如现在和盘托出。
江落并不相信冯厉,冯厉以天师府为重,他自觉自己还没重要到让冯厉为了他对上祁家和池家的程度。
事实摆在眼前,江落身为冯厉的弟子,祁家和池家敢对他下杀手,池家还敢对他下药,要么是有冯厉的允许,觉得江落就算跟冯厉告状冯厉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要么就是不怕冯厉。
池家人对冯厉巴结得很,那就可以排除后者了。
但瞧冯厉如今还觉得他是童子身的样子,怕是冯厉就算知道祁、池两家要对他下手,也不知道这两家具体做了什么。
哪怕冯厉不会为江落出头,但能让天师府和池家、祁家有了嫌隙,江落告这一状也值了。
他嘴唇紧抿,隐隐发白,拳头握起,一副受了天大侮辱的模样。
殡葬店老板都诧异了,他坐起身,“这是怎么了?”
冯厉皱起眉,沉声问:“说。”
江落擦擦眼泪,隐忍地道:“先生,我在船上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伙人给下了药。他们好像是池家的人,说是要用我来引出池尤,那药太过无耻,我……我在那一夜没了童子之身。”
黑发青年一副不忍回想的痛苦神情,三言两语将事情一笔带过,但其中的绝望却可见一斑。
身为一个天赋出众、前途广阔的年轻人,童身却因为被旁人下药而委身恶鬼被迫,这事太过羞耻,也实在让人火冒三丈,哪有这么无耻的手段?
殡葬店老板瞠目结舌,“你和池、池尤”
“嘭”的一声巨响,冯厉身前的实木桌倏地四分五裂。
桌上的东西丁零当啷掉落在地,茶碗粉碎,茶叶溅落一地。
瓷片滚落到了江落的脚前。
屋内的两个人瞬间屏息,惊疑不定地朝冯厉看去。
冯厉面色喜怒不定,他好像没有发火,但身上的气息却极其可怕,凝稠犹如实质。桌子碎沫落在他的衣袍上,身着唐装的天师就像是一尊深藏情绪的雕像一样,他毫无波澜地问道:“他们给你下了药,让你破了童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