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他们拿起装备就赶到了后山,山脚下的雪堆积得快要有人半个身子高。
还好陆有一他们的身体素质高于普通人,也不算很艰难。
爬了有两个小时,卓仲秋抬眼一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舔舔干燥的嘴唇,压下焦躁,继续往前走去。
微禾道长的住处前一定会有阵法看护,他们如果想要在偌大的山中找到微禾道长的住处,如今只能看努力和运气。
“仲秋,你和连家熟,和连雪更是好朋友,”陆有一满头大汗,气喘呼呼地问,“微禾道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江落去找他也会遇到危险吗?”
他们只能从殡葬店老板的话里猜测出江落会遇见危险,但却不知道江落会遇见什么样的危险。
“微禾道长?他是个极其护短的长辈,”卓仲秋表情古怪,“我上高中那会就已经很有自己的想法了,别人是去调戏美女帅哥,我觉得我特别不一样,我专门去撩拨女鬼。那会玩得野,我为了证明自己人鬼通吃,还干了不少差点丢了小命的事。有一次,我遇见了个在宿舍楼里晃荡的女鬼,那妹子长得特别清纯,我一个没忍住和她搭了话,那女鬼就缠上我了。”
她露出不堪回首地回忆表情,“那个女鬼追着我回了家,非要给我当女朋友,还特别嫉妒出现在我身边的女孩。连雪差点被这个女鬼给杀了,微禾道长知道后,直接冲到了我家里。”
卓仲秋打了个寒颤,“他直接把女鬼塞到了马桶里,女鬼钻出来他按一下冲水,钻出来他按一下冲水……最后还把女鬼捉到了连家,拿着天碧池的水天天给女鬼洗澡,把水量控制在杀不死她又能让她痛苦的程度。你们以为这样就算了吗?这还没有结束。”
“三个月后,我去连家做客找连雪的时候,发现那女鬼还没死,还变成了一副快要升仙的模样,我亲眼看到她跑到太阳底下暴晒自己,说是要为这个世界的和平消灭自己,厉鬼只会祸害人间,她心甘情愿受死,为天下人多铲除一个厉鬼。”
叶寻竖着耳朵听完,思考片刻道:“听起来像洗脑。”
卓仲秋耸耸肩:“我一直觉得连家的圣水有洗脑功能,能把鬼也洗成脑残。”
这话她平时都不敢和连雪说。
滕毕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鼻尖耸动片刻,朝着西北方向看去。
“陆有一,”他道,“有血腥味。”
众人立刻打起精神,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陆有一连忙问,“在哪在哪?”
滕毕道:“跟我来。”
他在前头走路,不久后,滕毕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雪地面前。
雪地上看不出什么特殊,滕毕径直走到传来血腥味的地方,他将表面一层洁白的雪扫开后,众人看到了底下被血染得深红的雪。
滕毕已经闻出这是谁的血味了,为了证实猜测,他抬手擦过红雪送进嘴里,随即站起身道:“是江落的血。”
陆有一倒吸一口气。
这得受到多重的伤,才能流出这么重的鲜血?
他一下子慌了,“那你快闻闻,闻闻江落现在在哪!”
滕毕已经在闻了。
低温会降低气味的传播。山下风小,但光秃秃的山中却是疾风瑟瑟。这样的环境影响了滕毕的嗅觉,滕毕仔细闻过每一道风向,抬步往另一条路快步走去。
身后的人紧跟着他。
滕毕在脑内道:“花狸。”
花狸是被虐待致死的狐狸怨气化形而成,他的能力之一便是可以与旁人在脑内对话。很快,花狸的声音就冷冷淡淡地响起:“干什么?”
滕毕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主人,因为他不知道主人现在对待江落是个什么态度。他竟然不希望主人趁机杀了江落。
这样不对,但滕毕却试探道:“你和主人在一起吗?”
“我们和主人在古墓,”花狸的语气变得不好,“那个人类不知道和主人说了什么,主人今天发了好几次呆,最久的一次甚至出神了一个小时。我们进入墓主人的洞穴时,主人看着棺材还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个‘江……’字,即便没说全,我也知道是在念那个人类的名字。他到底给主人灌了什么mí • hún汤,主人都变成另外一副样子了。”
这么看,主人应该不会杀了江落。
滕毕好像松了一口气,他道:“你告诉主人,江落受伤了。”
花狸听到有关这个人类的消息就觉得心烦气躁,但听到江落受伤后,却又有些心情复杂,他不由追问,“受了什么程度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