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不割肉,不流血,哪来的“奇迹”?
想到这,许游将头枕在膝盖上,歪着头看他,叹了口气。
纪淳挑眉问:“你这是感叹,还是唏嘘?”
许游说:“都有吧。”
纪淳笑了下,没应。
隔了几秒,他才说:“无论如何,总算走到这步。这一天,我盼了三年。”
许游“嗯”了一声,说:“我小时候总觉得,我家穷,过着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生活,很艰难。我就想,我要快点长大,要帮这个家建起更厚实的墙壁和屋顶。这就像画画一样,我每完成一幅作品,都像是多添了一块砖瓦,看着我理想中的墙壁越来越高。可是现在,我为了现实里的墙更坚固,就必须把理想中的墙壁推倒,去一个新的环境,从零开始……”
纪淳望着她的眼睛,低声说:“成长,不就是这样反复建起高墙,又反复推倒的过程么。不要去心疼那堵墙,走出来,你会获得新的自由,有新的冒险,或是再一次释放天性。你只要问自己,你快乐么,害怕么。快乐就要珍惜,害怕就要克服。”
许游笑了:“我很珍惜每一时每一刻的快乐,它来之不易。我也有点害怕,因为前路未知和不确定,而且好不容易才将绘画打造成我的舒适区,现在又要抛家舍业了。不过你说得对,成长就是这样的过程,所以除了害怕,我也有点期待,能在新的圈子里释放天性。”
这些年,许游虽然在生活里一直拘着自己,不敢任意妄为,可她在油画世界里却很放飞,尽情释放。
要不是寻到这样一个出口,以她的性格,大概会憋疯。
从一个精神世界跳到另一个精神世界,她要去重新适应,但这也是一次新的冒险。
纪淳半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随即他将咖啡杯放到桌上,放下翘起的腿,又一次抬手,落在她的头发上。
许游以为他又要揉乱她的头发。
从小到大,他都有这个习惯动作,她一开始还反抗,后来认清自己比他矮了很多的事实,手又没他长,躲不开就慢慢习惯了。
可是这一次,纪淳的手却顺着她的头发滑下来,摊开手掌,将她的眉眼盖住。
许游一怔,下意识张嘴,想问他要干嘛。
就在这时,唇上就落下一抹温暖且柔软的东西。
带着一点温存,眷恋的,轻柔的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