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越做题眉就蹙的越紧,闲着的左手拇指抠揪食指上点点倒刺,不时用笔头挠挠已经散了一肩膀的发,下唇抿得微微发白。
怎么做个数学跟打仗似的。
顾向野皱了皱眉,垂眸去看她做的那道题,见小姑娘纠结半天填上了个错误答案,出声提醒:“选C。”
“.......”南思阮愤愤挪动笔尖把答案涂黑,重新填了个C上去,目光顺下继续做题。
半分钟后,顾向野又懒散出声:“错了,选B。”
南思阮笔尖顿了顿,忍着往他脸上抡拳的冲动,软着嗓子试图开导他:“同桌...你这和直接给我抄有什么区别?有意思吗?”
“当然有。”顾向野唇角轻勾,玩味道,“看到这种题都有人能错,挺长见识的。”
“你他妈......”南思阮攥紧的拳已经蓄好力准备往他脸上揍,忽然感觉小腹一阵暖流,脸色瞬的一僵。
这感觉…
好像是来例假了。
南思阮下意识合了合腿,强撑面不改色抬头看他,话音到唇边一转:“...怎么,还不回家?”
“等你做完。”顾向野看了看南思阮剩下的卷子,颇觉得今晚这件事就不可能做到,想了想伸手准备拿走几张边说,“我帮你勾几道题做,剩下的抄我的。”
“...你太客气了吧,”南思阮手肘猛地摁住桌面的卷子,调整了下坐姿,强颜欢笑道:“那什么,天色挺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要不现在回去吧?”
“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他吊儿郎当挑了挑眉,懒散道,“南姐姐不保护我?”
“.....我保护你个唧唧!”南思阮艰难骂了声,想了想自己在对方面前好像也没什么形象要挽留,言简意赅道:“...你南姐姐来姨妈了,回避一下,行不行?”
晚风微凉,从窗户外拂进教室,牵起少女颈处的碎发。她脸上的表情简直称得上大无畏,衬出面前少年瞬的僵直的面容略显无措。
顾向野目光下意识移至南思阮的小腹,顿了会才沉涣地稍抬头看向她,语调迟缓:“...嗯?”
“姨妈,就是例假,生理期,月经。”南思阮干脆也不要脸了,叹了口气把能想到的名字都说了遍,捏了捏笔看他,“能回避下吗我亲爱的同桌?”
“啊,”顾向野半晌慢慢吐出一个字,抬手挠了挠头发,侧过身,缓缓道,“行。”
南思阮看着他背过身去,开始低头在柜筒里找自己八百年前存放的一盒卫生巾。她从满满当当的柜筒里摸出一包不知道谁送的过期巧克力豆,一把陈年的三角尺,一块儿长了点青苔的橡皮擦....
就是没有那软软绵绵的,一小方块的玩意儿。
南思阮颇明白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已经感觉一点儿粘稠渗出薄薄的短裤,被风吹着有些发凉,绝望地又调整了下姿势,侧身翻了翻自己的书包。
还是没有。
顾向野感受着身旁人动作极大地来回翻找着什么,心里猜了个大概,喉结滑动了下,沉缓出声问她:“你是不是...没有带?”
南思阮迟缓的羞耻心终于爬上了心头,耳尖染红地垂下脑袋,微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可我也没有那玩意儿...”顾向野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叹了口气阖眼慢慢道,“你宿舍有吗?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我裤子上好像弄到了。”南思阮咬着唇,细微地嗫嚅,“就,挺明显的。”
顾向野默了默,从书包里提出一件还挂着吊牌的极招摇的印了耐克勾的白色外套,没怎么犹豫递给她:“系上。”
南思阮看了眼纠结道:“...你这外套是全白的,会弄脏的。”
“没事,”他轻描淡写应下,顿了顿又加上一句,“用完就扔了吧。”
“........”
南思阮是觉得对方好像有那么点儿洁癖。
之前淋雨时就嫌自己用手擦脸脏。
到后面老嫌自己这不讲究那不讲究的,还经常要掏纸巾给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