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阮死咬着嘴唇没有回答,梁南风也并不需要地嗤笑一声,手游走到对方肩侧的胸肩带,食指指腹微微勾起。
那一刻,南思阮感受到十七年人生以来,头一次的,想死的念头。
眼泪几乎是绷不住地滚落,滑入唇瓣咸湿苦涩,南思阮用最后一点力气,近乎哀求:“梁老师,你放手,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求你放手....”
“阮阮,”梁南风勾着那条脆弱的布料,折磨似的蹭着她细腻皮肤缓缓下滑,“老师做到这一步,完全是你逼我的。”
“我一路带领你,把所有能让你实现你文学热爱的机会都给你,老师对你毫无保留。”
“拿文创杯的特等奖开心吗?”梁南风笑着问,指尖蹭过她的肩头,“也是梁老师为你铺好的路。”
他几乎是在拿锉刀在她干涸的心上继续刻画,南思阮眼角泪痕不断续上,阖上眼毫无生气,一字一顿问:“什么意思。”
“欲说还休。”梁南风拉下肩带一侧的手去钩扯她的衣领,“在培训的最后一天,只有你拿到这个题目。”
南思阮只觉得世界仿佛把自己隔绝和抛弃,她眼前是万丈深渊沟壑,而自己脚下就是烂泥沼泽。
她思绪迟钝,半天才想起来钟晚晚在听到她那番雀跃后,面上浮现的失落情绪。
梁南风能拿到房卡,南思阮乏力混沌地想,也是钟晚晚给的吧。
自己那番话在她听来和嘲讽炫耀无异,她对自己有多讨厌都是应该。
她无声流泪,梁南风的吻轻轻印在她光洁额间,语气像是心疼:“老师也不想这样,是你逼老师的。”
“老师留了证据,”梁南风漫不经心地道,“你所有的文章,老师都有保留,包括那篇欲说还休。”
“今天之后你可以去举报老师,”梁南风的吻顺下,落在她脖颈间虔诚般地轻轻触碰,“只是如果你要这样对老师,老师也只能想办法拉上你一起。”
“老师会把自从教授你以来,你获得的一切文学奖项前从我这里获得的真题,全部曝光出去。”梁南风稍稍叹息,说道。
“阮阮,你觉得一个从老师这里平白无故获得好处的学生,最后反咬一口老师猥|亵,这样的学生——”
“社会会相信,她是清白的吗?”
他笑着问。
南思阮咬着发白的唇,呼吸的起伏逐渐变小,眉间颤抖。
“文学是你全部的傲骨,是你神圣不可侵犯的信仰,”梁南风过分看透她的心思,舒缓道,“曝光意味着你从此被钉上耻辱柱,文坛会给你盖上抹不去的烙印。阮阮,你不会希望自己玷污它们吧?”
南思阮唇侧涔血,一字一句咬碎了挤出:“我宁愿——”
南思阮眼角绯红,像只被暴雨淋透的鸟,江水扑灭的火堆,风雪凋零的枝丫般毫无生气地,嗓音含血地慢慢道。
“我宁愿,再也不碰文学写作分毫,也会选择说出你做了什么。”
她另一侧的肩带也被滑下,对方的指腹在她肩头磨蹭,半晌低低笑了声。
“我当然相信,”梁南风语气揶揄似的讲,“我了解你,你当然会选择这样做。”
“因为你还天真的相信,只要你发声了,就能至老师于死地。”梁南风弯唇,“老师可是成年人,看事情会稍微复杂一点。”
南思阮无力回话,继续咬着唇边伤口没有理会。
梁南风似乎是觉得南思阮也并不能明白他刚刚话的意思,无所谓笑笑,吻落在她肩头又问:“阮阮,最近有和妈妈联系吗?”
他太会摧残人的心智——将所有的筹码一件一件慢慢摆出,像是不断在骆驼的背上添上稻草,饶有趣味地想看哪一根能让对方被压垮。
南思阮抓紧那一点残存的理智,声线颤抖,问:“我妈妈怎么了?”
她的确很久没有联系阮茹梅了。
对方工作忙,她具体也不知道,只了解是体力活那一块的。即使上次对方劝了半晌让她多和她说说心里话,她也照旧报喜不报忧地糊弄过去,甚至来北京比赛,对方没问,她也就以为对方忙到忘记了,不想多让对方担心的没提这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