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我早就该来找你。”南思阮埋在他的胸膛间,声音发闷,“我早就该面对现实...和你一起,而不是让你帮我去承担,让你帮我去记住。”
“...我不应该忘记的,我有你了,”南思阮喉咙哽咽,却清晰地念道,“我有你了,就有勇气去面对了...不管结果会怎么样。”
细雨拂过发梢,话语像石缝间求生的芽般颤抖却暴烈,他抱着那个柔软的,而不屈的灵魂,像是在茫茫宇宙和人世间中拾起了他的星星和花。
顾向野轻抚着她的后背,喉间梗着,说不出话。
“我还是要说出真相...没有证据也好,没有办法制裁他也好,我还是要说出来。”
“顾向野,”南思阮眼泪憋不住地滚落,很快又止住,在对方的体温间咽下所有的苦涩和不安,沙哑而笃定地道。
“我们报警吧。”
猥亵发生在北京市,南思阮报警也最终分在海淀区本地的公安局。
P大已经核实了顾向野提供的证明材料,将当时涉及泄题所有教师的名单公布于众,对本院校系的教师进行离调职的处分,但由于文创杯只是P大作为校方主办的作文比赛,不属于国家级别的比赛,泄题是否违法并不明确,所以对于外校的教师则只能将材料交给公安部门,继续查实并定性。
报警当天,警方对南思阮当时的情况作了初步了解,也明确告诉她时隔一年多且没有证据的猥亵案是很难处理的,但保证了会寻找相关的证据材料再确定是否立案。
此时梁南风身上的罪名最多也只有一项,涉嫌高校竞赛的泄题,但由于他在其中参与的成分不多,甚至不一定能构成违法,受到处置。
报警后的一周,警方通知她酒店当时的监控已经失效,没有保存。
顾向野当时托人存下的监控只能证明梁南风住在南思阮和钟晚晚的隔壁,并没有录到梁南风进入她房间的镜头,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最后能作为证据的,只有当时在场的钟晚晚和周明皓。
那几乎是能立案的唯一出口,他们又重新联系到了钟晚晚和周明皓,钟晚晚同意的很快,但不愿意再来北京;周明皓最终只给出含糊的再考虑一下的回答。
时间已是九月的尾声。
南思阮最终的决定是回广州后再次沟通,争取最后能说服一个人作为人证出现在北京。
然而就在九月的最后一天,他们在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南思阮重新接到了公安那边的电话。
广州那边的公安局在当天,接到了一个高二女生的报案,指控梁南风yòu • jiān女学生,且事发就在她报案的前一天,证据充足。
顾向野跟着通过关系了解情况,只能模糊知道报案的女生也是南中的学生,梁南风接管他们的班级一年多。
南思阮坐在广州回北京的航班上,披着顾向野的外套和飞机上的毛毯,仍然觉得蚀骨的冷,半晌未缓过神地说不出话。
顾向野只能尽量揽着她,给她空间依靠着,轻抚地安慰她。
他们赶了当天最后一趟飞往广州的航班,窗外乌云迭起,天色像是再抹不开般的漆黑。
南思阮到最后,只能紧紧环抱着对方的胳膊,颤抖着问:“如果....如果我当时早点说出来...”
她说着已经支撑不住般的,捂着嘴大哭了起来,连气都喘不上地抽噎着说完,“如果我当时说出来...会不会能避免...那个女生也不会...”
“——不是你的错,”顾向野回抱住她,嗓音都跟着沙哑,轻吻她的额间,一字一句清晰笃定地回答。
“不应该是你的错...你们已经足够勇敢了。”
他们回到广州时,那个女生的报警已经立案,提供的证据之充足几乎是让梁南风的罪行板上钉钉,梁南风被刑事拘留,警方正在进一步了解更多的情况。
警方暂时封锁了消息,可报案的女生主动在南中和网上将事情公布,表述近乎疯狂地想要将梁南风的所有毁灭性的都公之于众,甚至不惜承认自己的确曾经对梁南风有过倾慕之心,和梁南风的亲密关系是她主动提出的,但所有的性关系都是在梁南风被迫下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