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远则盯着女儿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其实韦俊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但很显然,这是一出针对他而起的变故。
似乎一切都显而易见,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可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甚至在想,如果韦俊绑架的不是沈宴,如果绑架的是书颜,到那个时候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呢?
洛天远本来是想问一些细节的,但顾念到女儿一晚上都没睡觉,而且这些事情也没解决,便只好将那惊心动魄的猜测都压回心底,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去问。
中午时分,两个孩子都已经去睡了。
沈清若守在沈宴的房间门口。
洛天远在家里呆着时,陆行森过来了。
韦俊跟宋朝阳在派出所也是都在为各自开脱,宋朝阳还好,已经被吓得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看得出来他也很紧张,反倒是韦俊,一直都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起来,他也只是说看不惯洛天远,跟苏雪是好朋友,想为苏雪出气,并没有想绑架勒索,只是想恐吓洛天远,给他一个教训罢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谋财更没想害命。
陆行森当时听了他这话,恨不得上前将韦俊活活揍死。
此刻想起来,陆行森仍然语气阴森:“现在怎么办,这案子明摆着那个姓宋的就是个傀儡,他有罪是跑不了的,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个韦俊,刚才律师跟警察都跟我说了,实质性的伤害没造成,没有打电话勒索,这案子就不能定义为绑架勒索,再加上姓宋的主动自首,而韦俊也一直没出面,想要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几乎是不太可能,难道就这么算了?”
洛天远坐在沙发上,他摇了摇头,在派出所时,韦俊的淡定,还有说的那些话,足以令人愤怒到恨不得把他杀了,可越是这时候,洛天远反而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他压下了对韦俊的愤怒以及厌恶,“陆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陆行森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先让我们来看看他的作案动机,他说看不惯我,跟苏雪是好朋友,要为苏雪出气。”洛天远紧皱着眉头,“第一,据我所知,苏雪跟他并不熟,苏雪知道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偶尔会来西城出差,所以拜托过他送过东西,除此以外,他们并没有过深的交情,第二,他要报复我,为什么要绑架小宴?”
陆行森语气不是很好,“我们又怎么会知道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在想什么。”
“好,这些问题可以慢慢想,但你看看他在这个案件中扮演的角色,甚至在被抓后还那样淡定……如果他像宋朝阳那样,反而不奇怪,他从一开始除了电话以外就没有跟宋朝阳联系,那他怎么知道宋朝阳跟我之间的恩怨,肯定是查过的,而且我一直让人盯着他,虽然他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兴风作浪,除了我的人办事不利以外,我相信他这个人心思也足够缜密。继续回到那个问题,他跟苏雪最多也就只是普通朋友,这就是冲动行事,在这种冲动之下,他还能耐心地计划几个月……”
洛天远猛地看向陆行森,“你说,这会不会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陆行森诧异,“什么?”
“我想起来不对劲了。”洛天远说,“宋朝阳是新手,这一点没错,可韦俊现在表现出来的,可不像是一个只是想给我个教训的新手,他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冲动又心思缜密,还如此有耐心,这本身就是矛盾的。
洛天远见过真正冲动的人是什么样子。
那都是当下就做了,没有计划章法。
宋朝阳知道自首会减轻罪责,在面对警察时仍然害怕得不知所措,反观韦俊,似乎早就知道以他目前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会受到太过严重的惩罚,所以他才能气定神闲的跟警察周旋。
洛天远跟陆行森都商量好了,陆行森做明线,去对付韦俊,扮演一个孩子被绑架后愤怒的父亲,洛天远做暗线,毕竟他跟韦俊是大学同学,顺藤摸瓜下去,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
沈宴跟洛书颜都是睡到傍晚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