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蜃也不以为意，在莹白色贝壳上的雾气瞬间变换成一个稚童模样，歪着头道：“你倒是有点意思，我就暂且不怪你擅闯我这地方吧，能这么快反应过来的，想来是有几分本事的。”说罢仔细瞧了两眼，惊疑道：“哎？你身上怎么这么多功德？”
俞秋抬头看了一眼，恭敬道：“比不得前辈。”
这只蜃身上的功德金光也不弱。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是人，寿命不过短短几十载，而我可是成了精的蜃，辛辛苦苦几万年，渡了这么多灵魂，才有的这些功德，可你才多大的岁数，竟然跟我的差不多？”蜃幻化的小孩儿愁眉苦脸道：“难道修行也看脸吗？可我脸也不黑啊。”
说罢孩童摸了摸自己嫩白如玉的脸蛋。
俞秋：“……”
不等俞秋想好措辞开口，那只蜃已经叽叽喳喳开口道：“我叫小哈，看在你满身功德的份上交个朋友呗？一起聊聊天怎么样？”
第一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精怪，俞秋也没多加犹豫，盘腿坐下和小哈一言一语聊了起来，昵称也从前辈换成了小哈。
说是聊天，其实也不过是小哈单方面的询问罢了。
大抵不过是陆地上的变化之类的。
等小哈问的差不多，满脸憧憬之色的时候，俞秋不着痕迹的问道，“那小哈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你说的渡魂，又是什么？”
小哈侧头看了俞秋一看，确定那双眼中没有任何恶意，诚然道：“唔，也不知道现在的人怎么想的，老喜欢死在海里。大海又不比陆地，有死的太远的，根本找不着回家的路，灵魂三三俩俩的落在大海里虚无缥缈的游荡，就跟垃圾似的，积累的越多，怨气太浓，引发了不少的恶事出来。后来不什么时候，有个人类修士跟我说赚功德的事情，可以加速修炼，所以我就在这里修炼啦。”
“喏，你看那边！”
藕节般的小手一挥，结实的海岛倏地往两边散开，汹涌澎湃的海水灌了进来，而一条雾气组成的道路延绵开，上头有不少的灵魂沿着这条路往海岛中心赶来。
浩浩荡荡的模样，着实将俞秋给震住了。
“这是……”
“嘿嘿，我厉害吧？”小哈肉肉的下巴一样，一脸求夸奖，“只要我将他们渡了，就给我算功德。只不过有些钉子户还挺烦人的，都死了好几千年了，愣是不愿意投胎，真是烦人。”
听着小哈抱怨，俞秋看向那条小道，果然如他所说，有不少灵魂在走至一半的时候匆匆逃去，不见了踪影，想来这就是小哈说的钉子户了。
如果说俞秋之前还有心想将它拐走，做为修炼伙伴，现在完全没了这个念头。
修炼本就不易，就小哈身上的金光功德气息，它要是一直这样走下去，以精怪的寿命，说不定有化人的那一天。
“不过，你从哪里听来的钉子户？”放弃掉那个念头，俞秋浑身松快，询问道：“你不是从未去过陆地吗？”
小哈手一挥，手里赫然摸着一个手机，得意洋洋道：“是没去过陆地啊，但是愚蠢的人类会来海上嘛！去年就有几个贪心的人类来弄什么探险活动，结果晚上撞着我晚上在修炼，被我的蜃景给骗了掉海里了呗。唔，人都死了，我看着这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就自己留着玩儿。还别说，现在的陆地生活可真多姿多彩啊。”
害的它最近有些蠢蠢欲动，要不要抽空去陆地上逛上一圈。
可惜，还是修炼最重要。
俞秋顿时有些明了小哈的心态了，简单来说就是被手机里的花花世界给迷了眼，想去陆地见识见识呗？！
一想起小哈说的话，俞秋又不禁有些生气。
去年这个海岛上死了一批人，俞秋就不信那些人不知道。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派这么多人，甚至胆大包天的进行直播。
就是有心试探他，也不该拿这么多条人命来试探！
如果遇到的精怪不是小哈这种脾气好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咦，你心情不太好，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吗？”小哈脆生生的问道。
精怪对情绪感知格外明显，身边这个人类该不会想起什么事了吧？
俞秋犹豫半晌，皱眉厌恶道：“没什么，只是人心难测，有心人试探我就算了，却还派遣了这么多无辜人上岛试探，让人实在反感。”
“试探，什么试探？”
“试探我的实力，顺便再查清楚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俞秋语重心长道：“你应该知道人类对于未知名现象的出现，表现出了多大的好奇，对我如此，对你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