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对往常的岁月,这几年他过得还挺舒坦,有酒喝有肉吃,石室一侧堆了许多游记杂文,还能消磨时间。
时隔几个月见江绫又下来,他平躺在棺材里问:“这么久没过来,又到哪儿去了?”
江绫呼出口气:“到了一个挺远的地方,差点就回不来见您了。”
她说着把自己新带过来的东西放在墙角,见石室边上那几盆植物还是新鲜的,便盘坐在棺材旁边,边摩.挲着阵法的轨迹,边慢慢地把这几个月的事情讲给他听。
“丹家人?”龙钟客呵呵笑了一声,“没想到我不寂寞,有人跟我一起被坑了下来。造下这么多孽,待这一方天域被打开,上天界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江绫拧眉钻研着阵法,问他:“您知道丹家人啊?”
龙钟客嗯了一声,自动给她讲起故事来,“虽不太入流,但毕竟是炼丹的,在上天界也算有些地位。然炼丹师修为都不高,就算获得了些尊崇,也离上天界的权力中心远得很。”
“有一脉不甘心只为他人做嫁衣,不知怎么钻研出了邪术,想改变局势,妄图掌控整个上天界,还差点成功了。”
“我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囫囵记得这些,具体细节就不知道了。”
江绫每次听他讲上天界的事情,都觉得这些人真会玩,她待的这个地方大家都很平平无奇,对上了就是干架,没什么特别的本事。
更别说两仪宗南陆大宗门,没人敢来挑衅,也就生不出事。
龙钟客知道她喜欢听这些,喝了口酒之后又讲起其他的。
“上天界除了丹家,容家也挺有名气,那是个铸剑师家族,说起来还比丹家厉害点,但是再怎么厉害,也抵不过倒霉两个字。”
江绫问:“倒霉?”
龙钟客道:“算是倒霉吧。容家家主以身祭剑,炼出了一把邪剑,名曰地煞,他的后辈将这把剑得到手,仿佛被控制了心神,险些将容家人屠戮干净,后面又杀了许多不该杀的人,惹了众怒。”
“后来呢?”
“我也就听说了这些,后面不知道,无非是被上天界众人围剿,将事情压下去。”
江绫哦了一声。
铸剑师家族她没听过,不过他们的姓氏倒是耳熟,姓容的人好像不多。
但容离活动自由,据说很早就入了两仪宗,应该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没可能跟上面有什么联系。
江绫听龙钟客讲着,总觉得不管多糟心的事,在他嘴里好像都没那么严重,他仿佛一个看客一样。
不由放下手底的阵法问他:“师父,你到底什么修为?老听你讲上天界上天界的,怎么听着就跟一个小地方一样,不是说不同界域很难互通,上天界比我们这儿大的多吗?”
龙钟客噤声了。
他修为是挺高的,也能在某些界域之间自由往返,可他修为越高,越显得这一万年被关的窝囊,这个问题可真是戳他的心窝子。
龙钟客灌了口酒,咂咂嘴说:“这你就不用问了。”
江绫哈哈笑了两声,没再多问。
九宫封神阵极其晦涩复杂,她在龙钟客的指导下研究了这么多年,才略通其脉络,多了点破阵的自信。
——也不能说是破阵,毕竟以她的本事,能在离火位上打开个缺口就已经是勉强,剩下的龙钟客自行会解决。
她朝离火位打出道灵气,刚要触碰到棺材上,九宫封神阵便生效了,粼粼的紫色微光显现出来,将灵气阻隔在外。
江绫攥了攥手掌,因要进行这么多年来十分重要的一件事,略微紧张:“师父,我试试能不能破阵。”
龙钟客倒是没多激动,只是听她这么说,有些讶异:“复刻的阵盘你都钻研透了?”
江绫没敢说大话:“钻研透不敢说,反正仔仔细细捋了一遍,顺畅了。”
龙钟客唔了一声:“那你开始吧。”
他语气不咸不淡的,眸中却透露出几分欣赏。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没有将阵法钻研透彻,能研究个大概,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