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脱下了外袍,递了过来,谢迟迟饱受惊吓,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他的意图。
他未见谢迟迟回应,遂上前一步,将衣裳披到了她身上,他微微侧首,并未看她,眼睛望向另一边儿。
“且先挡挡吧。”他的声音低而沉。
距离有些近,谢迟迟稍稍抬眼,便能瞧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多,多谢。”
他的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有些凉。
淡淡的松木香气萦绕在鼻尖,隐约中,谢迟迟听见远处传来唤声,似乎是在唤他,他抬眼望去,却并没有开口回应,也没有抬眼看她,只低声道,“告辞。”
谢迟迟恍惚的瞬间,眼前人已没了踪影。
方才那只兔子许是被劫后余生的场面吓住了,竟还在原地没有动弹,谢迟迟走了过去,瞧见那张洁白的帕子,一丝不苟的在小兔子后腿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谢迟迟不着边际地想,他那样招式凌厉的一个人,竟还会系蝴蝶结。
帕子边角用暗红色的线,绣了一个小小的“愿”字。
方才远处有人唤他,周师兄。
周师兄,周愿。梦的尾声,是一片绵长而浓重的紫色云霞,夕阳的残影在树梢,山头,落下点点细闪余晖。
耳畔忽然传来窸窣声,谢迟迟睡得不沉,被这声音惊醒了,她睁开了眼睛,冷不丁地对上一道视线,那视线深沉而又清冷,和梦中的那道视线交错重叠。
谢迟迟恍了神,随即忆起躺在自己枕头边儿上的,是自己白日里捡回来的小狐狸。
“圆滚滚?”
狐狸没回应她,十分高冷地闭上了眼。
那样一个眼神,怎么可能是一只狐狸能拥有的呢?
谢迟迟叹了一声,心道自己约莫是梦醒魔怔了。
再闭上眼睛也睡不着,自己睡不着,谢迟迟也不想叫这狐狸安睡,她将手伸进了狐狸的被窝,企图将它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