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恒没说话。
让柯函承认自己的痛苦,也是克服痛苦的一种方法。
总要走出这一步的。
早晚而已。
柯函摇了摇头:“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有创伤后应激综合征。”
陈鹤这次是真的没有话可说了。
他愣愣地看着柯函,好像生平第一次认识这个新转来的同学。
事实上,他们都已经认识了快三四个月了。
柯函还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这确实是一种精神类疾病。”
陈鹤呆在了原地。
他目送着沐恒拉着柯函往那个大妈的方向走过去,两个人手牵着手,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但同时又好像很自然。
张意达捧着自己的MP3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似乎是要回教室,但他在经过傻站在原地的陈鹤的时候,还是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拍了拍陈鹤的肩膀。
他说:“陈鹤?”
陈鹤僵硬地扭过脑袋,看向比他高了两三个头的张意达。
这人的脸色因为长期熬夜沉迷电子设备而暗沉,但五官不错,综合起来一看,倒也算是颜值高过了一般人。
“刚刚柯函的话我也听见了。”
陈鹤:“他、他说他——”
张意达撇了撇嘴:“你看我,陈鹤。即使是物理老师把我骂了一百遍,让我不要流体力学分析,他还次次给了我零分,你看我服气了吗?”
“大家都觉得我不正常,我也确实不太正常,但是……你不是依然跟我一起做同学吗?我们的关系虽然不算亲近,但是你收我的数学作业,我收你的物理作业——我不正常跟我们是朋友是同学,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伤害你了吗?”
——没有。
陈鹤突然觉得沉迷高等物理的张意达,他说的话是真的很有道理。
“我们能相安无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