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处在最艰难的时候,因为他们这一组想要制作的东西跟其他人的东西都不太一样,他们在做的是三栖变形机器人。
防水问题并不严重,但是如何完美地达成智能机器人的变形确实是一个非常机械化的困难命题。
再加上他们人在国外,没有在国内那么好的修改场地设施条件——天阁二中给学生的技术设计实验场地跟设备在全国的高中当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的——这是哪怕孟宁宁也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他家里是生产大型起重设备的,但是在小型精密化的研发上可能还没有天阁二中的学校场地好。
楚白月在团队里负责的是对程序的编写,而剩下的男同学们也又在程序上辅助她的,但他们主要的工作还是在实际制造跟反馈方面下功夫。
他们借到的制造场地是沐恒出面帮楚白月他们借的,沐恒家里有钱,好歹也是个国际前列的大型企业,借个场地还是容易的。
难的是找指导。
国内的老师不可能全部都陪着他们出来,毕竟绝大部分都是有教课的,而且他们各自也有自己的工作,在技术上的指导也并不算太过专业。
到了这种程度的国际科技赛事,很多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单纯个人努力程度的比拼了。
在每一个小组的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核心技术指导、顾问,这些存在看似毫无瓜葛,但是实际上却在相当大的程度上,直接影响着最后的评奖结果,甚至世界舆论。
这其实就像当年第一批带着那个“智能”服务生机器人千里迢迢地赶来参加博览会的天二学长们一样。
他们当年并没有什么专业的指导老师,唯一随队来的还是楚教导主任。
楚教导主任在技术专业上并没有太大的造诣,所以也无法指导大家。
所以,尽管楚教导主任在学生们努力的过程当中找到了终于有空闲的老同学来帮忙指点一下,老同学面对着这群基础实际上“很差”的学生做出来的程序框架,最多也只能摸摸锃光瓦亮的脑门,来了一句——“能实现功能就行了吧?”
跟那批学生同一届的博览会金奖其实是颁发给了另外一个小组的智能机器人。
而那一批学生没能拿到任何一个奖项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在程序。
电路板哪怕是手焊的,那一批的学生都能焊接得跟机器精准焊接的一样,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事情,让人感觉仿佛努力真的是一点儿成果都没有。
他们的控制模块编程思维还停留在世界尖端水平的“很多年”。
很多东西都不缺,但是他们就是缺时间,时间可以让他们成长为祖国技术界的栋梁,但并不能让他们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技术顶尖。
令人窒息的循环死算解决问题的逻辑,单纯的加厚加高,不停地打小程序补丁……被博览会的专业评委给从头批判到了脚,就差指着鼻子问这群学生,你们这么差到底是怎么好意思来报名参赛的?
这中间有多少国际技术“鄙视链”的原因在不好说,但是事实就是,那些学生们也确实没有做好。
全作为天阁二中最热血的学习小组。
而且那一年的第二年,接任技术组组长职位的人就是楚白月。
楚白月跟那一批学长们混得不错,最后却对着全损画质记录下来的专业评委点评现场,沉默地坐了好久。
她那个时候也还小,没有后来那么强的技术,鼠标右键查个源代码对她来说都是很新奇的事情。
看到自己觉得好厉害好强大好神奇的技术组学长们居然被批到了烂泥坑里,楚白月第一次觉得,自己很重要。
她眼睁睁地看着技术组的学生绝大多数都被打击得渐渐地远离这个本来就人数稀少的小组,到了最后,差一点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而且她甚至都还不是天二的学生。
那个时候楚白月也才小学,身边也没有白笑,更不认识孟宁宁之类“志同道合”的朋友。
她每天最忙的事情就是写写作业,然后发发呆,跟朋友同学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