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溜溜小眼睛左转右转,落在边上人身上时,闪了闪,高兴地啾了好长两声,大体是真高兴,鸟儿啄开壳,露出圆如鲜肉丸子的身体,扇着没长齐毛的翅膀,扑掕起来要往人怀里钻,边不断地啾啾叫。
“......我不是你娘”苏北居然鬼使神差,听懂了那鸡同鸭讲的会话,要不是长的不像,他还以为是乌鸦崽基因突变了呢,一身黄毛。
苏北手足无措,捏了捏胖鸟的翅膀,跟那双乌溜溜眼睛打了个一言难尽的对视。
换谁突然冒出个鸟儿子来,一时半会都没办法淡定,这鸟儿子叫声还贼难听。
嘎!
嘎嘎!!
苏北黑脸:“......”
“神木……哪儿去了!”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与平常不同,这次声音里带着恐惧惊慌,苏北低头扫了眼自己原始穿着打扮,一瞬间顾不上跟怀里鸟争辩“是不是亲娘”的问题。
原本那么一大颗扶桑木,突然消失,只要黑齿国没集体眼瞎,肯定会发现,刚刚那声惊呼,估摸着就是有人察觉到异样,他当下给自己变出身遮羞的袍子,搜藏刮肚才想起隐身术来,给自己跟不知什么时候拿自己脑袋当窝的小胖鸟施了法。
要是此刻不走,等人发现坑底下的自己--真就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
洪荒世界,shā • rén夺宝是常事,神木没了,第一个怀疑的,一定会是自己这个现场嫌疑犯。
他往脚下托起一阵风,整个人鸿毛般往上飘去。头次使用法术,怪别说体验感属实不错。
头顶上的肥鸟,脑袋上的黄毛被吹成蒲公英,兴奋地直叫,他真的想喊一句:你丫的快别喊了,人家喜鹊喊是报喜,你这乌鸦嗓,是要给你便宜娘报丧吗?
等苏北在处山石堆落稳,巫族铁塔们已经将周围堵得水泄不通,高高低低、错落的假山似的,嗓门比寻常人要大得多,这会儿被恐惧惊怒席卷,争吵咒骂的声音,连带着震得自己耳膜生疼。
“天降灾祸,神木被盗,老天爷这是要灭我黑齿国啊”
说话的是个须发净白的老巫,苏北眼熟,但叫不上名儿,这老巫平日里就神神叨叨的,成日气运、灾祸挂在嘴边,族里少有能待见他的,说他老糊涂,避而远之,可如今扶桑木失踪,老巫话语里宛如多了层蛊惑,鼓动那些将信将疑的年轻、垂老的巫。
“塔森,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妖言惑众,我要向族老告发你”巫群里自然不缺心思坚定的,忍不住出言,想阻止老巫继续击毁人心,他扑着向前,试图以盘蛰壮硕身体将对方就地正法,但场地太乱了,巫挤巫,他根本碰不到老巫,反而撞到一个又一个巫。
大伙都吊着一颗胆,被突兀袭击波及,立时被怒火烧红了眼,战乱成一团,老巫依旧跪在坑边虔诚忏悔,仿佛身后嘈闹混乱都不重要,嘴里嘟囔有词。
“气数将近,天灭我族啊”
苏北忍不住揉了揉耳廓,眉峰凝成一道难填的沟壑,巫人不仅体格壮硕,音嗓也不负众望,比他便宜崽还聒噪。
他伸手把小胖鸟从头顶摘下来:“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会儿子冷静下来,苏北正儿八经打量起手里巴掌大的胖鸟--体格委实比寻常新出生幼雏胖点,毛色也水亮,鸟喙是红褐色的、夹杂着未退去的嫩黄,要说有特点吧,就是比其他鸟还多一条腿。
金毛、红喙、三足!
单就如此形容,娃儿它爹整个洪荒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品种--毕竟自盘古眼中孕育而出的金乌,天地间唯后上古妖庭帝俊及圣之人之下第一人的东皇太一。
不过不知道,他两谁是孩子他亲爹,谁是伯伯或者叔叔。
“你不会真是我生的吧?”回想起那剥离神魂的痛苦,明显的腹坠,可能、也许、大概,自己还真就是娃儿他娘。
他突然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都说古有汤谷扶桑,十日所沐,难不成东皇太一或者帝俊有日*的癖好。
或许趁自己沉睡时,他两路过汤谷,碰到扶桑木倍感亲切,他二人原是在太阳星中孵化而出,里头同有一株扶桑木,虽不及它本体,却也是世间唯二的一株,他两情不自禁,乐不思蜀的自己浇灌一波太阳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