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不到。
这一切,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只有季寒川能见到。季寒川觉得很好笑、又可爱,在宁宁吭哧吭哧、试图够箱子的时候,他以手掩唇,咳了一声。
小朋友转头看他,见季寒川朝自己眨一眨眼。他像是又低低地哼了什么歌,宁宁听着,一点点放松下来。
爸爸和她约好了。
游戏里危险太多,但爸爸总能察觉到。如果他发觉什么异常,又不好与自己沟通,就会哼一哼儿歌,意思是:我可以的,宁宁不要插手。
可宁宁仍然担心。她偏着头,看季寒川。仍然站在那里,身形却一点点模糊。她在很深、很远的地方,问另一个父亲:“爸爸真的没事吗?”
而那个人低声回答:“没事,相信他。”
……
……
游戏第七天,早晨,九点十分。
酒店二层,第四会议室。室内一片黑暗,只有讲台方向,亮着一束光。光下,是季寒川与讲师。到这时,讲师的恶意鲜明流露。而另一边讲桌上,助教“咔嚓”一声,自己掰正手腕,算是接骨。她手放在鼠标上,轻轻一点。
季寒川背后,出现第十个问题。
讲师缓缓念出:“地下的‘心脏’之外,是什么?”
台下,于章、高修然的瞳孔猛然一缩。
其他三名玩家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屏幕上,倒计时开始。胡悦心脏怦怦跳动,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会儿的计时要比自己刚刚那会儿字号要大、更有冲击力。从六十到五十,韩川若有所思。从五十到四十,韩川微微张口、又闭合。
胡悦有种直觉:如果在台上的仍然是自己,那讲师念出的,兴许就是另一个问题。
而于章一时懊恼。在韩川要踹破肉壁时,是他拦住韩川。可昨夜那种情况,如果不拦住,自己眼下能否坐在这里,都不一定。
说到底,是一笔烂账。
他自认不算好人。在上一局游戏之中,磨掉了原本的善心。可他也并非丧心病狂,在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于章还是希望其他玩家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所有玩家一起,看着台上。
兴许是错觉,他们隐隐觉得,屋内像是比方才更冷。
六十秒,说来不过一分钟,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