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很快总结经验。除了自己来的那栋院子之外,所有“村长家”都能自由进出、往里面丢东西。有一次他丢瓦片过去,村长竟然出门查看情况。屋子里依稀传来女人的声音。
这个村长,看起来似乎年轻一些。身上衣服是夏装。
季寒川站在二楼看他。村长未察觉来自头顶的视线,自顾自低头捡起瓦片,一脸困惑不解。
唯有季寒川“来”的那个院子,一直被一股无形力量遮挡。
季寒川试着亲身走近、触碰。
看抛物线弧度,他原本还有些担心,觉得自己的手会不会从旁边伸出来。好在没有。
那里有一道无形墙壁,挡住季寒川走近的道路。
他无奈。显然,自己是触碰了什么“条件”,所以被拉进眼下环境。眼下摆在季寒川面前的有几条路,其一,干脆留着。厨房里有吃的,睡觉的地方也能任意选择。游戏还有四天半,待到最后一刻,周身环境会自动消散。季寒川将重新出现在村长家后院。
但这好像太简单了。“游戏”不可能有这么好心,给玩家度假。
季寒川觉得,可能再过几个小时,这边就会显出不同。
其二,虽然季寒川一直觉得“游戏”中的种种安排没有逻辑,但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个“没有逻辑”,是出自自己的主观判断。“游戏”当然有“逻辑”,只不过完全自成一套,难以捉摸。
为什么游戏生物会随着时间推进而越来越凶恶?
为什么在前期他们不会对玩家下死手?
为什么只有到最后几天,游戏生物才能大杀四方?
季寒川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他和邵佑讨论过,邵佑隐晦地暗示他,自己身上像是有很多枷锁。而离游戏结束的时间约接近,身上的枷锁越少。等到了第一百天,红月的光芒会笼罩海城所有地方,一切被照到的NPC,都会变成怪物。
季寒川忧虑,觉得:我好想他。
如果“游戏”能不那么刻板,主动延长季寒川在上一局中的时间,让他与邵佑在一起四个月、五个月……一年、两年。
可能他自己都要一只消磨,不愿意往下走去。
他轻轻叫了声:“宁宁。”
小姑娘出现在季寒川身边,好奇地往四处看去。
季寒川说:“走一走。”
宁宁眨巴两下眼睛,很听爸爸的话。她身上换了一件裙子,或许是为了搭配季寒川给她的那个莲花灯,这会儿宁宁一身小唐装,脖子上还挂着毛绒绒的白围巾。头顶扎着两个包包。
季寒川想象了下邵佑给女儿扎头发的样子,面无表情:我老婆太可爱了!
宁宁穿过那面对季寒川无形的隔阂。
她站在另一栋院子里,回身看季寒川。
然后瘪瘪嘴:看不到爸爸了!
另一边,季寒川眼睁睁地看着宁宁在自己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