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爸爸面前,宁宁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看脚尖。
邵佑看了看女儿,笑了下,说:“别把小朋友吓到了。”
宁宁鼓起勇气:“嗯!”
邵佑重新整理一下女儿的辫子,说:“之后还要小朋友一起帮忙做事。”
宁宁揉揉脸,调整一下表情,眼巴巴看邵佑,眼神问:这样可以吗?
邵佑失笑,弹一下女儿脑门。宁宁身体一晕,再睁眼,就看到眼前程娟。
而在程娟看来,只是短短一瞬间,宁宁身上的所有审视端详都被收敛回去,又变成一个带着点憨甜的小姑娘。她笑眯眯看程娟,说:“不过你是我的朋友呀,就不吃你了。”
程娟一言难尽。
宁宁想了想,补充:“如果你饿得受不了的话,”放在程娟身上,就是她被玩家攻击、伤害,濒临死亡,“我可以让你吃我一口。”
对于宁宁小朋友来说,这是非常大度的承诺。
她话出口,又抬手比划,拇指和食指之间留出一点空隙,认认真真:“这么小一口哦,不能吃太多,否则我就不能和爸爸讲话了。”
程娟哭笑不得。
这样情境中,她诡异地觉得,心头一股暖流滑过。
转眼又到晚间。
村民们起先还有避讳,到后面,面对昔日乡党的身体,重复着剥皮、剁碎的工作,完全麻木。超出常理的现状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老年人默契提起的过去、连绵不断的阴雨……这一切,都像是一把又一把锯子,在山淮村中人紧绷的心弦上划来划去。
等到夜幕降临,他们围坐在玩家身边,有意无意,视线总落在西城大学师生身上。
建树说了,如果今晚的祭品还不足够让山神感受到大伙儿的诚意,就采用活祭。
这话一提,就像是潘朵拉的魔盒被打开。起先,有人犹犹豫豫,问了句:“真的没问题吗?他们那么多人,还是外面来的。如果外面有人看他们不回去,报警……”
“不会有事!”村长斩钉截铁,面容阴郁。在西城大学师生表示不愿意住在自家之后,程建树心里有鬼,第一时间想到了箱子里的老娘。尤其是,他拿着钥匙开锁,惊恐地发觉,老娘的动作竟然变了。不再是蜷缩着,而是抬起手,像是在敲箱壁。这个发现,让程建树大惊失色。
他老婆已经死了,按说不会再有人知道自家婆娘杀了老太太的事儿。甚至程建树心知肚明,箱子只有一把钥匙,就在自己手里。
但他没法解释,为什么老太太的姿势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