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苏允嫣一侧身,避开他肩上的手:“父亲母亲还嫌我不够瘦呢,说我现在放弃开始吃饭的话,侯府不会再上门提亲。但我仔细想过了,我想和你相守一生,但却不想病歪歪的,若我因此伤了身子早早逝去,反而与我们俩的初衷不符。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在世上整日思念于我郁郁寡欢,所以,我不求名分,只希望与你相守。”说到这里,她一脸担忧:“还是,你爹娘连我进府做妾都不答应?”
不待他回答,她继续道:“若连做妾都不能,那我还是不进侯府了。你堂堂世子,连纳妾都不能自主,我也不放心把自己的下半生交在你手中……”
“当然能!”严柏安有些急切地答。想了想,又道:“我心悦你,想要给你这世上最好的,让你作妾,我觉得太委屈你。我心爱的女人,合该凤冠霞帔,三媒六聘堂堂正正娶过门。”
于沈妙宜这样生来就是为了找一门好亲事报答沈家的姑娘来说,这番话听了,大抵会感动也心动不已。
他握住苏允嫣的双肩:“妙宜,你再坚持一下,行吗?最多一个月,我一定让爹娘上门议亲。若到时还是不成,我就纳你进门!”
苏允嫣转身,顺势又摆脱了他的手,叹息一声:“我也想努力,这一个月来,我一整日只吃几口……我虽是孤女,可从小到大从未被亏待过,实在受不了这苦。”
严柏安上前一步:“妙宜,你别放弃。我也在为我们俩的以后努力,你这样,我会寒心的。”
苏允嫣转身看他:“我不在意名分。”
严柏安:“……可我在意啊!我不想让那些人低看了你。”
就是这样,沈妙宜就是为了不辜负他的期望,好多次熬不过去时,都会想到他说这话时的深情眉眼,便又有了力气继续熬下去。
“妙宜,你听我的,再坚持一个月……二十天!”严柏安很是急切:“这二十天内,你少吃一点,到时候我一定带着爹娘上门提亲!”
看他面上焦灼担忧急切,苏允嫣好奇问:“为何是我?”
害得沈妙宜临死还要落下一个痴心妄想嫁入侯府不成后郁郁而亡的名声。
严柏安别开眼:“总之,我心悦的人是你。感情的事,谁说得清呢?”
他不肯说实话,苏允嫣也不失望:“你真心悦我吗?”又道:“抱歉,这人一饿呢,就喜欢胡思乱想。世人都说,一个男子若真的将一个女子放在心上,是不会舍得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的,我饿了这么久,好几次晕过去,没想到你看到我后,居然还会劝我继续饿……只手能握腰的女子,真的存在吗?”
“当然有!”严柏安语气笃定。
苏允嫣缓缓往屋子的方向走:“你的爱太沉重,我受不起。我做不了世子夫人,你又舍不得我受做妾的委屈,不如……咱们就此算了吧。”
眼见严柏安还要说话,苏允嫣率先道:“好聚好散,我们都洒脱一些,成吗?”
严柏安肯定是不成的,他没想到不过几句话,沈妙宜就打了退堂鼓,他飞快回忆了一下方才自己从进来到现在说的话,没发觉哪里不对。
那么,不对的就是沈妙宜了。
“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不再信任我?”
苏允嫣靠在廊上,仔细看着他神情,一字一句道:“我偶然得知,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
严柏安板着脸:“谁跟你胡说八道的?”
苏允嫣反问:“你想如何?与他当面对质吗?还是你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并没有想娶我过门,只是想让我自己绝食而亡?”
声声追问,严柏安被问得心虚:“到底谁跟你说的?”
他这样的态度,恰恰证明他真的是别有用心。若是他心里没鬼,第一句话应该是否认,然后表明心迹。而不是急切地追问是谁说了这些话。
“你就说是不是吧。”
“不是!”严柏安斩钉截铁。
“那日我误入丽园,第一次看到你,我的心就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他捂着胸口,眼神诚挚:“它告诉我,我这辈子若是要娶妻,就一定是你。妙宜,若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在南陵逗留这么久,更不会回去让双亲为难,做出许多不符合我身份的事。你这样怀疑的话说出来,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沈妙宜不肯照他说的话做,他肯定是难受的。
“太沉重了!”苏允嫣摆摆手:“我命薄,受不住。”
二人从一见面,就没有含情脉脉,反而争执起来。伺候的人眼见事情不对,已经有人去告知了沈夫人。
看到沈夫人含笑前来,苏允嫣并不意外,微微一福:“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