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混进湖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游舒在城外琢磨了许久,观察城门来来去去的行人们,发现他们这些能顺利出城进城的人腰间都挂着一块特别的木牌,那牌子应该是类似于通行证一类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就不被允许进入。
游舒打定了主意,埋伏在城外一条必经小道上等待挑选合适的人选,一直到第三天他才遇上一个可以下手的人。那是个游商打扮的路人,从身高体型来看和自己有点相像,如果借用他的身份混进城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
把人打晕后,游舒扒了人家的衣服和腰牌,不客气的把人捆了扔在马上,他的马有认路的本事,会把人平安的送到绵州境内。
做好变装后,游舒换上面具大摇大摆的进城,守门的士兵果然盘问了一番,游舒做情报工作也不是一两年,应对这种小事毫无难度,应答自如没有丝毫磕绊,守卫又仔细的察验了腰牌,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放行。
湖州城里果然跟老八说的一样,到处戒备森严,游舒混进城后发现城内的各个主要干道上也时不时地有军队巡逻,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只要发现一点可疑的人,他们会毫不留情的上前将人拿下,所以大街上也没有什么闲逛的人。
游舒选了间小客栈投宿,在二楼一个角落里的小房间,从这里可以看到城内大部分地方的景象。他站在窗前眺望,不远处的那个烽火台附近就是叛军首领驻扎地,他如果想真正探查到情况,还是要想办法进入大营。
湖州的主城和绵州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城内的建筑设施陈旧古朴,没有一点繁荣气象,而且这地方的土壤不大适合种植农作物,因此这儿的人平时只能靠着走商赚点家用。
游舒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中总有种奇怪的香味,也说不上来是什么,闻得久了会让人有种精神放松身体酥麻的感觉。
但是那种精神上的放松并不是正常的放松,游舒无法准确的形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一切等探查之后再说。
现在天色晚了,游舒让小二送了些吃的上来,在狭小的房间里独自吃了晚饭,窗外传来一阵笃笃的敲击声,游舒放下碗筷走过去打开窗户,果然是只翠鸟。
影卫营有自己专门的联络方式,普通的信鸽很容易被拦截发现,因此他们训练了专门代替信鸽的翠鸟用来传递消息。
游舒将一张小小的纸条塞到翠鸟翅膀下的竹筒里,然后又把翠鸟放飞,让它回去给萧未辛带信。
做完这一切后,游舒让人端走吃空的餐盘,简单洗漱后熄灯上床。这是他时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独自就寝,他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却还是觉得四下空旷,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和萧未辛同床而眠,突然又变成一个人睡还真的很不习惯。
游舒侧身从半开的窗户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想着萧未辛的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他起身下楼吃饭,小客栈里没什么客人,掌柜很热情的给他盛饭,在听说他会多住几天后就更高兴了,忙让小二又多拿了碟酱菜来。
游舒不经意的问道:“掌柜的,你这儿怎么都没生意?”
掌柜的拨着算盘直叹气:“还不都是打仗闹的。今年初咱们这儿闹饥荒,皇上又收重税,大家伙实在熬不住了,有些兄弟就跟着一起投了军。”
“起初大家也就是想有口饭吃,可也不知怎的竟弄了这么大一支队伍出来,现在城内城外都戒严的厉害,听说要跟皇上打架呢。”
“唉,要我说,打架不要紧,谁当皇帝都一样,只是咱们这小客栈要再没外客入住,就真的要开不下去了。”
游舒一边吃着饼子一边听掌柜的抱怨,偶尔问一句:“那你们这儿的首领是谁?”
“是个叫什么刘铁柱的人。”掌柜摇头,“他原先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听说是江淮那边逃难后落草的土山匪,纠结了一帮江湖义气反|天,谁知竟然还真让他成了气候。”
“还不是他们那个军师厉害。”小二这时候也插话了,“那军师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是没有他,那刘铁柱能成事吗?”
游舒拿着饼子的手一顿,抬眼疑惑地问:“军师?”
“是啊。”掌柜很健谈,游舒只抛出了一个疑问,他就开始往下絮叨:“据说刘铁柱对他服帖的很,啥都听他的。”
“咱们没人见过那军师,也不知道他到底长啥样。”
“反正肯定是跟诸葛亮一样的能人,不然怎么就能把刘铁柱那不成器的辅佐到如今的地位?”
游舒嚼着饼默默地听他们两人一言一语的对话,看来他家王爷判断是对的,刘铁柱恐怕不足为惧,真正厉害的是他背后指点江山的什么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