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有数百号人,其中有一小部分是萧未辛安插|进来,一部分两头吃的墙头草,还有一部分老顽固,这些老顽固才是萧未辛将来夺位之路的障碍。对付这群人,能拉拢的拉拢,不能拉拢的,铲除。
影卫营要做的就是收集他们的弱点,利用弱点把柄,一一将他们除掉,让萧未辛可以顺利安插自己的人手。
影八长吁短叹,一大早就跑来找他的几个弟兄,满脸的苦逼:“我这趟算过了,有去无回,是个死卦。”
“拉倒吧。”影九妖娆的翻白眼,“你哪次出门不是这么说,又哪次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
影八愁容满面:“这次肯定是真的,卦相显示我尸骨无存。”
“我手头还有五十两存银,你们替我分了吧。”他惆怅的说,“我也没个相好,放在那也是放着,不如留给你们用,你们要是有心,来年给我立个坟,偶尔烧点纸钱,别让我做孤魂野鬼,也不枉咱们兄弟一场。”
大家都是影卫营的人,平时见惯了生死,别说影八每次出去办公都要来这么一出,就算是真的,他们也都见怪不怪,只是死亡而已,对他们而言都是迟早的事。
游舒手头也被分到了几两银子,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他保证道:“你放心,如果真有那天,我会记得替你上香。”
影八眼泪汪汪的上前抱住他,“我就知道老三才是最可靠的!”
“我走了。”
影八抹抹泪,转身骑马扬尘而去,他要去湖州一趟,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
影九他们几个眼见着人走远了,嬉皮笑脸的转身该干嘛干嘛。游舒知道他们表面上看着好像很不在乎,其实心里也都是难受的,只不过大家都习惯了不在外头显露情感,但愿影八能平安回来。
有时萧未辛不在家,游舒在外跟着影二奔波,手起刀落难免会沾些人血,他只是从容的擦掉剑上的血痕,然后投身到下一个任务中。
萧未辛下朝后没有跟同僚们喝酒,有时忙完一天公务后始终惦记着小影卫,会早早的回来见他,而游舒每每会洗去身上的血腥味,然后像往常一样陪他吃饭。
尽管他自认为并没有什么破绽,但是萧未辛还是察觉到了他眉宇间的淡淡忧郁。
“可是有心事?”萧未辛关切的问道。
游舒放下碗筷摇头:“无事,属下也许是有些累了。”
萧未辛也知道影卫营最近的动作大,朝堂上波云诡谲,夏丞相不敢明着针对他,却也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他急需要人手,只能挑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下手,以防万一。
“等这阵子过了,我让你休息几天。”萧未辛已经习惯了给他夹菜,温和的说道。
“多谢王爷。”游舒点头,他其实也不是真的累,就是这两天频繁shā • rén有些心倦罢了,可这些话也不能跟萧未辛说。
从来帝王之路都是血铺出来的,萧未辛手里如果干干净净,那就永远无缘那个位子,下决心要跟随他的游舒也必然会沾上血腥。他也能理解萧未辛的无奈,尽管shā • rén非他所愿,却也心甘情愿当他的刀。
或许是心里有些烦闷,游舒忍不住就喝了些酒。闷酒喝起来很容易上头,一不留神就喝多了,等到他察觉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微醺状态,不过脑子还清醒着。
萧未辛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几乎是纵容他这么喝,两人在卧房里沉默对饮,反倒是饭菜没怎么动。
酒过三巡,萧未辛也有点醉了。
“小舒……”他左手撑着下巴在灯下一直盯着游舒看,脸颊上有些红晕,眼神不如平时清醒,他看着游舒也不说话,只是喃喃的唤着他的名字。
游舒只是微醺,并不是真的醉酒,听萧未辛不停的轻唤他的名字,他每一声都应了,却总也不见他有什么吩咐,好像只是无意识的叫自己。
“王爷喝多了。”游舒叹息,起身自作主张将他右手的酒杯拿下,轻声说:“不能再喝了。”
萧未辛被人拿走酒杯也没有反应,每个人喝醉酒的状态都不同,有人大哭大闹,有人疯疯癫癫,有人安安静静,有人倒头大睡,萧未辛酒后并不失态,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魔力封印了一样,呈现一种反应迟钝的样子,别人跟他说话他也没什么反应,而且还会傻乎乎的盯着你一直看,和平时冷清高高在上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不行,游舒你要稳住,不能因为王爷这时候看着可可爱爱就下手rua他。
不然等他酒醒就死定了。
游舒假装淡定,目光却又时不时的偷看。
怪不得古代人都喜欢什么“灯下看美人”,果然越看越精神。萧未辛那一身冷白皮在烛火下闪着点点白玉般的光泽,眼神茫然朦胧不清,嘴角却又一直扬着,看起来比往常多了几分可亲,不再是那个难以接近的画中仙。